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路便通畅了,宋二夫人便与陶大夫人道了别,各自干活去了。
临出门时,瞥见这茶肆的店掌柜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这家茶肆也来过两次,倒是和以前热情相迎的样子大有不同,表情动作又十分的僵硬,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突然又想起刚进门时,眼生的店小二,那小二不似普通,面容僵硬,一副不苟言笑的死样子让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可后又想起在门口时,连翘去捡自己掉在地上的帕子时,她的眼尾扫到角落里那桌客人似是有意无意的在看他们。
宋二夫人心生疑惑却并没有声张,只淡然的走了。
到得养济堂,与养济堂主事确认所捐衣物数量规格,由主事安排在册的庶民逐一排队领取,发放过程是由连翘主持的,宋二夫人为表心意来了便可并没有露面,只在主事安排的房间里歇息。
宋二夫人歇息的房间留发放衣物的地点不远,便在窗边遥望着。不看还好,一看便又有些疑惑,怎地今年残疾的、病患的年轻人这么多?
没听过哪里发生了大的动乱,边关稳定,通常也都是些小打小闹。
身残的人见过的不多,但是总不至于显得那么有力量感吧?
还有那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有瘟疫、灾荒、水患?没听说啊。
那年纪轻轻的不出去做工,跑来养济堂混饭?面黄的很,不过倒是真的瘦,难道是无钱治病的?真是怪哉!
宋二夫人事罢,便回府了,刚进了正门正巧遇见刚下朝回来的宋二爷宋定康(名定康,字仲渊),二人一路向书房走,二夫人便寻些话聊,就无心的说起说了心今天遇到了怪事。
宋二爷听后,以他独道的政治嗅觉,发觉了那么一丝的不寻常,便问到:“三弟妹今日生产,三弟可在府中?”
宋三爷宋定武字季渊,眼下在殿前军任职,殿前军是驻雍京城的军队。
如果三弟那没什么要紧的,那么刚刚宋二夫人说的这些也许没什么要紧的。
“我也才回来,这还真不清楚,连翘,去问问三爷回府了没有!”
连翘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复命道:
“回二夫人的话,奴婢刚才吩咐人到前院和三爷的院子都问过了,三爷刚出去有一个时辰,说是都指挥使昨夜宿醉白隙阁,今儿听闻太子殿下有可能巡视殿前军,殿前军不能无人坐镇,都指挥使大人还晕着,不得已才让副都指挥使三爷回去的。”
宋二爷心中暗道这理由看似合理,但是却是透露着那么一丝不寻常。
宋三爷是殿前军的副都指挥使,今早还和他说“夫人生产,已经告了假”,现在却以这种奇葩的理由突然被召回殿前军,只是普通的盗匪有五城兵马司即可,能调得动殿前军的一定不是小事。
总有一种要发生什么事的感觉。
宋二爷定下心来,修书一封说明今早的情况后,交于小厮后道:“阿来,速去速回,必要亲自交与三爷手中。”
随后又嘱咐宋二夫人:“小佳(宋二夫人小字),恐有事要发生,你且去寻县主,看安阳王那边能不能有什么消息,记住,切不得声张。”
宋二夫人慎重的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宋大爷宋定和(字伯渊)在仍在宫城之内的门下省当职,还没有回来,宋二爷也无法打听宫内的事,也只有耐心的等着。
宋大夫人永平县主则是在三爷的院子里支应着;宋二夫人按照宋二爷交待下来的,亲自去了一趟宋三爷的院子。
远远的就能听到宋三夫人痛苦的叫喊声,宋二夫人感叹女人生孩子真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只听这声音就够渗人的。
“嫂嫂,三弟妹怎么样了?”宋二夫人略有些急切的问道,心道今天不一定要出什么事呢,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一天了。
永平县主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宋二夫人一眼,心道:这二弟妹一向圆滑事故,四平八稳的,怎地还急上了,不过她向来懒得多想,便只是回了句“说是还没有看到头呢,有的熬了!”
“嫂嫂,可否借一步说话?我这有些要事需要与嫂嫂说项一下。”
永平县主素来清高,一向都是不理庶务的。
以前也管过一阵子家也是头疼的不行,一是不擅长,二是真的不喜欢,自从宋二夫人嫁进了宋府后,便全部都交由宋二夫人一手操持;话说别家的媳妇妯娌都是抢着管家,她这个县主倒是特别。
不过,宋家三位老爷向来和睦,宋二夫人又是个嫡长女出身,自有风范,宋大夫人又有县主封号,还真没有因为这管家伤了和气的事发生。
永平县主听得有事相商,只说道:“家里的事你拿主意就好,如何要来问我?”
“此事非县主娘娘不可!”得嘞,县主娘娘都搬出来了,不应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