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到了偏厅,茶也顾不上喝,宋二夫人便将今天的事与永平县主说了一遍。
这回,永平县主也不矫情不清高了,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儿,略有一些急切的说道:
“前些日子只听得家父与兄长说起,有一队后梁的人马进入了我们大晋,却在淮州境刚过就失了所踪,难道这是到了京城?”
“这等隐秘之事,嫂嫂如何得知?”
“我本想在父亲寿辰之日,亲自给父亲送去礼物,略表孝心,书房外面都是一些家里的熟面孔便没有阻拦我,行得门外便听到了一二。”
说到此处,永平县主还有些羞愧,感觉自己偷听别人谈话是非常可耻的行为,自己一向行得正坐的端的。为了岔开这个尴尬的事情,永平县主就立即转了话峰:
“二弟妹,我这就去寻父亲,你且等我消息。”
“三弟妹那边你支应着,如今三弟不在,咱们怎地也要让她平安。”
说完似是等待宋二夫人回复似的,认真的看着她。宋二夫人知道,县主和三弟妹的交情无比深厚,自是担心不已,便语气甚是诚恳的保证着:
“嫂嫂放心,我会尽全力的看护好三弟妹!”
永平县主得到保证的答复后,便有些急的出了门直奔安阳王府。
宋二夫人也知她的性子,定是觉得偷听有些掉份,才话峰转的突然,且这么急着离开;其实也是永平县主多虑了,宋二夫人哪会在乎这些小事?不过是她庸人自扰罢了。
等待是一种折磨,心智的成熟与否完全的体现在这里。
宋二爷正在书房练字,面上不显神色,倒是一个十足的官油子作派。
这时,给宋三爷送信的阿来回来了,一看便是一路小跑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待宋二爷询问便回道:
“三爷见了小人后,问了三夫人是否已经顺利生产,现在什么情况;然后看了信后又交待小人,告知大爷二爷,小心照顾家里,警惕着些!”
“没别的了吗?”
“三爷倒是没说别的,只是小人回来的路上发现镜月茶楼有些人在与掌柜的争吵。”
宋二爷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对于这种不关心的话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吵些什么?”
“曾在镜月茶楼弹琴的芷云,是他们家的公子的未婚妻,他们来救人,却被掌柜的把芷云藏起来了,准备给不知是哪个将军的府邸添人进口!”
话说到这里,宋二爷才有了些心思:
“你听到的是救人?”
“对,小人不会听错的,就是救人,说是掌柜的扣押了他未婚妻,准备讨好哪个将军。”
“小的不认为一个隔日去茶楼弹琴的姑娘有被扣押的可能,倒像是有人在刻意搞事。”
不得不说,阿莱是有些聪明的,跟在宋二爷身边耳濡目染,又勤学善问,大大的提升了自己的政治敏感度,这么一桩小事他也看进了心里。
宋二爷有些疑惑,那芷云他是知道些的;是莱阳郡的人,家里父母早亡,跟着哥哥一起逃难来到京城落脚,因弹的一首好琴,便在镜月茶楼展示了一翻,茶客对她赞赏有佳,掌柜的便与其定下双日子去弹琴,赚些银两,因其琴佳貌美又善解人意,算是为镜月茶楼招揽了不少生意。
团练使徐大人是宋二爷的至交好友,机缘巧合下知道徐大人早就看中了芷云,只是碍于家里的夫人是个厉害的,不敢迎进门。
二人暗中来往了几数次,却从未逾矩;据徐大人所说,芷云与他惺惺相惜,便是入府为妾也要光明正大,绝不做外室。
现在看来,这一场大戏定是有些阴谋算计之事。
说到底这还是徐大人的家事,想必这个时辰徐大人也得了消息,他也不好插手,也就没当回事。
宋二爷仍然不慌不忙的继续练字,静待永平县主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永平县主仍然没有回来,宋三夫人还在痛的死去活来,还没有要生下来的迹象。
宋二夫人便叫连翘通知府里的管事们,有事到三爷的院子暂时来回禀,今儿就在这临时处理府中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