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站起身,与他对视:“难道你要违抗父命吗?”
“可是……”
“子渊啊,白家四姑娘不合适齐国公府,你可知道?”祁夫人握住他的肩膀。
他知道啊,一直都知道。
不就是因为她是庶女吗?不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吗?
自古多少父母以为的门当户对拆了多少对呢?
他终于从一开始的愤怒不甘、反抗挣扎慢慢归于平静,他强烈压抑下的情绪化作了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父亲的命令,他从来就没有违抗过,就算是是娶妻他也要遵守父亲的命令,这是他作为齐国公世子的必修课。
他慢慢深呼吸后,紧咬双唇,捏紧了拳头,“是,既是父亲大人要求,那我照做就是。”
祁夫人见他答应了,舒了一口气,“你能想通就好,为娘虽然惋惜彩云姑娘做不成我们家的媳妇,但是你可以认她做妹妹啊。”
“不用了。”祁子渊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去了。
祁夫人欲唤他又喊不出口,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惆怅。
与此同时,六王府里。
祁子渊刚知道要娶陶阁老千金为妻一事,李朝然便得知此消息了。不知为何,他倒是觉得此事齐国公做的甚好。
像祁子渊这样的款款君子谈吐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名门之府的,背后的规矩太多,甚至还会要求女方家的出身以及背景。像白彩云这样性格、出身的女子估计入不得齐国公法眼的。
李朝然这样想着,等到祁子渊娶了别人,那白彩云没奈法只得嫁给自己了,这样未免他不是间接地帮助了自己?
他心情瞬间极好,吩咐了下去随即送了请帖分别至齐国公府、白府,就说六王爷的后花园里芍药花开得正好,请世子与白四小姐前来赏花。
不管怎么样,得先让白彩云知道此事啊,不然自己怎么能够趁虚而入呢?
接到六王爷的请帖,白彩云一万个不想去,可送帖子的小厮说了,六王爷还请了齐国公世子,所以请白小姐一定要前去。
既然祁子渊也去了,那说明那花的确入了他的眼,去看看又不会少了块肉。
她随即回了帖子,小厮自高高兴兴地得了回信回去了。
等到了第二日,她来到了六王府便直奔牡丹花圃。
看到眼前的芍药花圃她的确是眼前一亮。
眼前的芍药花枝干纤细,碧叶繁茂,一朵朵饱满艳丽的花儿绽在枝头上,和煦的春风吹过,如美人拂面,娇羞点头。
白彩云曾经去过洛阳城举办的牡丹花卉展览,她知道牡丹雍容华贵,且颜色艳丽。
有诗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可牡丹太华丽了,她还比较喜欢芍药。
芍药花天生丽质、容貌清色,兼具色、香、韵之美,民间都拿它与国色天香的牡丹媲美,素有:牡丹为王,芍药为相的说法。
每当春末夏初,红英将尽,花园显得有点寂寞的时候,芍药正含苞欲放。
有诗赞曰:“千叶扬州种,深春霸众芳,无言此君子,窈窕有温香。”
李朝然远远瞧见白彩云来了府内便直奔芍药圃,花前少女在他眼里更觉似明艳动人,身侧的芍药都逊了色。
他正欲喊出口,他便看见祁子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少女身后。
有好戏看了。
他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倚在一柱子边坐着,顺便让小厮端来一壶茶,他要好好看看俩个人怎么把“此生无缘”四个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