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童泯就见识到了殷稚口中所说的“我哪里都不会”究竟是哪里不会。

她真傻，真的。

起初，她单以为给这人补习，就跟她平时放假做邻居家小朋友的家教一样，只是十分传统地帮人查漏补缺。

万万没想到。

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这根本不是查漏补缺。

这是女娲补天！是精卫填海！

文综的三门课程，最好掌握提升的应该就是历史了，起因经过结果启示意义都在书上，一目了然。可是发现殷稚连最基本的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线都一无所知的时候，童泯幡然醒悟，她其实是在协助殷稚开天辟地发现新大陆。

几轮答问的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童泯大概能明白殷稚综合这56分的成绩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了。下课，她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阖上历史课本，把书还给了她。

“那什么……”童泯踟蹰地开口，“你还是先把教材仔细地过一遍吧。”

殷稚：“……”

沈亮坐在后面听了一整节课的墙角，听到目瞪口呆：“姐姐，你这也太下饭了吧？”他震惊地看着她，“你居然连太平天国运动的发起人是谁都不知道？”

童泯没听懂，转过头去问了一句：“下饭？”

“电子竞技术语。”沈亮解释，“说直白点，就是好菜。”

好菜。

殷稚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操。

她居然被人嘲讽了。

明明前十几年的人生从来都只有她嘲讽别人。

这该死的命运。

尽管被沈亮开了一局嘲讽，但是本着输人不能输阵的原则，殷稚还在死鸭子嘴硬：“……我难道应该知道？”她强词夺理，“这么简单的问题，考试也不会考吧？”

沈亮是个十分耿直的boy，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考试是不会考，但要是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基本也就告别考试了吧？”

“……”

殷稚感觉胸口中了一剑。

后知后觉到殷稚的脸色有点难看，沈亮害怕地喉结滚动。换过座位之后，他晚自习没少跟殷稚一起联机打游戏，两人前后桌混得熟了，差点忘记殷稚本质还是恒七一霸。

不是大姐头提不动刀了，是他沈亮真的飘了。

害怕当场去世，沈亮赶紧借口尿遁逃走。殷稚懒得跟他计较，她丧气地把头趴下去，脸贴在课桌上，发出一声烦躁而短促地闷吼。

童泯被她土拨鼠一样的叫声逗得忍俊不禁，她抿了抿唇，说：“没事。”童泯安慰她，“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离考试还有两周。国庆节不是还要放七天假吗？你到时候再把书好好看看？”

“你也看见了。”殷稚从臂弯里微微抬首，耳侧的头发滑了下来，略遮住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书上都是空白，老师补充的重点我一笔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