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展现出了一个十二万分和蔼可亲的笑脸,“那是师姐端庄大气。”
“……”云鹤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我一时有些胸闷。
“行了,看完云鹤了,能跑能跳,总该放心了吧?”忆韶提溜着云鹤,眉头微皱。
我点点头,继续慈爱道:“云鹤乖乖休息。”
云鹤精神抖擞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似师姐你,动辄就要休息几天的……”
我微微一愣,磨磨牙道:“既然云鹤你身子骨这般强壮,就让你怀瑜师兄多多给你留些任务要紧。”
说罢,我爱怜地摸了摸云鹤的脑袋,笑眯眯道:“乖。”
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头去,身后传来云鹤的哀叫声:“师姐,我错了……师姐……殿下?师姐……”
我忍了笑,心头微暖,云鹤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眼下我身份暴露,他除了好似有些接受不良,并无其他过激反应。
若是……
若是,大家都能同云鹤这般,就好了。
只是……我浮出一抹苦笑,我这般,也不过是妄念罢了。
“阿言。”忆韶从我身后追上,眸中竟有一丝小心翼翼。
我瞥了他一眼,笑道:“既然云鹤都已经知道了,那想必……想必此事已经传开了。”
“那又如何?”忆韶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无所谓道,“无论你是千言还是福临,你就是你罢了。”
我微微一笑。
忆韶此人,委实是个妙人儿。
这话若从他人口中说出,总带了那么三分劝慰与怜悯;可从他口中说出,云淡风轻,倒让人想不到旁处去了,只下意识地信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一笑——我竟是痴心妄想了,除了忆韶,还有谁会愿意同晦气缠身天生不吉的福临公主说这些话呢?
回过神来,我往忆韶身边看了一看,他身侧空空如也,并无旁人。
“你不是要怀瑜给云鹤找些事做么?怀瑜自然没来。”忆韶见我左顾右盼的样子,一猜即对。
我不禁嗤笑:“我开玩笑罢了。”
忆韶闲闲地抱了双臂道:“所以我说,怀瑜有些时候太较真。”
“较真也是好处。”我笑道。
“是是是,”忆韶不耐,懒懒地瞥了我一眼,“怀瑜怎样都是好处。只是,你有空在这儿担心别人,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我?”我有些奇了,“我怎么了?”
忆韶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声调都提高了几分,抬起手来就要往我头上敲,我方要躲,他许是想到了什么,猝然收了手,最后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有些愣神——这……又是什么?
“你忘了,你才睡了一天。”他的口气略微生冷,“脖子怎样了?”
他不提脖子还好,一提脖子,我便又觉出这脖子有些酸疼,情不自禁地就用手摸了摸脖子。
“还疼?”忆韶脸色又冷了三分。
“没有没有,”我忙不迭地摇头,赔笑道,“睡久了有些头晕。”
“……”忆韶无语。
半晌,他别过脸去,缓缓开口:“别摇头了,再摇,头更晕了。”
“哦。”我乖乖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