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少年服了药,睡下了。我替曲窈上药包扎。
她手上戴了个白玉指环,质地通透、触手生凉,甚是别致。曲窈道:“这是曲家的信物,只传嫡长女。”
我数了数,他们家好像有七房九个孩子,只六房生了个儿子,如今才六岁。想来,在这种大户人家,做人不易。
晚些时候,曲窈要去青熙阁打理事务,我留下来照看那少年,以免他再次发狂。我见桌上,有枚白玉戒指,原是曲窈刚才上药时落下的。
夜已深,我坐着坐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已过子时,曲窈不知何时来了,正坐在床边,替那少年擦汗。
我道:“非亲非故,对他那么好做什?”
曲窈道:“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看着就行。”
“不了。他要发起狂来,你哪制得住。”说着,我摸索着手边的白玉戒指,打算还她。哪知,我上下找了个遍,戒指的影儿都没有。
曲窈与我一同找了许久,还是找不到。曲窈只有道:“说不定掉在什么不起眼的地方,以后要是寻见了,再还我便是。”
少年昏迷了整整三日,期间发狂两次,又把曲窈手上咬了两个牙印。亏得曲窈不计前嫌,日日忙完阁中事务还过来照顾他。
曲窈道:“你一到时辰便趴着睡着了,指望你?他早去见阎王了!”
少年病愈后,为报恩,便留在医馆帮忙。他机敏勤快、任劳任怨、谦卑有礼,更吹得一手好箫,很快便成为医馆的一份子。只是,他不爱说话。问他名字,他也不答。因他生的清秀、穿一身白衣,众人便唤他——阿清。
我每日在医馆学习,他每日在医馆帮忙,日子久了,我与他也熟络起来。有时,我见他勤快的有些过分,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不禁戏道:“何必这么卖力,又没有工钱。”
他指指厅里看诊的赵伯伯,又双手合十在胸前拜拜,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见他心地善良,对他便多了几分怜爱。
曲窈偶尔来看他。并带些青熙阁的美食,邀我们共品。他起初有些吃不惯,后来却越发嘴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