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紫苏吧,就是这个味儿,还是表妹的手艺好,哪像我家那败家婆娘,成日只会烧肉煮鱼,想吃点合口味的,还得来你家讨吃。”
周长根是一边赞季春花,一边又顺带炫富了一把。
林安心:老铁,你真六六六!
吃过午饭后,周长根看了林安心一眼:“这丫头,瞧着气色比上回好点了!”
季春花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嗯,已经吃了九付药了,再吃几日,郭郎中说不用吃了,可以在家慢慢养着。”
中草药治病不如西药来得快,却更温和些。
林安心这几日吃了草药,也感觉身子骨好多了。
“是得多休养,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午饭后就待在家里莫出去晒太阳了。”
林安心不知周长根为何如此关心她,便轻轻应了一声,又暗自嘀咕,难道孙翠花那个碎嘴的婆娘,没有跟周长根告状?
怎么可能!
只是林安心不知道罢了。
他又回头对季春花说:“春花,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病了还是要好生养着才是,早早养好了身子,行事也方便些。”
季春花心中一动,这几日她出门,一方面是避开周长根夫妇上门讨债,另一方面,也是想放出风声,看看有没有富裕人家上门来说亲,好把林安心当闺女嫁掉。
周长根的话没有错,快些让林安心养好身子,无论是下地帮她干活,还是把她嫁出去,弄些彩礼回来,都得把这童养媳的颜色养好看些才行。
“四丫,你表舅说得没错,碗放着我等下收拾,你先回屋去躺会儿,等下起来,日头不毒辣了,再搭把手,帮我把菜掐了。”
林安心知道,以这具身子现在的力气,也就只能干些轻松活计。
她也知道,季春花与周长根应该是想说些什么,而她又不方便在场,本想哄得邓金锁偷偷在外头听,谁知一错眼,这小屁孩早已跑得没影了,估摸着是去找小伙伴耍去了。
林安心回了东厢房后,周长根便进了邓大郎的屋里,如今还是初秋,又是楚州,比不得北方冷得早,此时,正值老人们嘴里所说的二十四个秋老虎,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才一进房门,他便微微皱起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邓家比不得周家富裕,又加之,最近他的闺女叫人送了一套六七成新的家具回来,往那房里一摆,外人一进门,便能瞧出他家很阔气。
“大郎,好点了没?”
邓大郎先前在季春花的伺候下,已吃得差不多了,后来,周长根上门,他一个人靠在床头,慢慢的把饭菜吃完了。
“已经吃过了,这些日子累坏春花了。”
邓大郎是个人精,他知道周长根上门是为了何事,这不,一上来就打起了亲情牌。
“唉,我瞧春花都瘦了一大圈呢,到是你家那个童养媳,两颊添了一二两肉。”
周长根是夸张了,林安心顶多是瞧着白净了些,柔弱了些,哪里就成了他嘴里给养胖了。
“咱家今年风水不咋地,家里总不顺。”邓大郎在周长根没有说明来意之前,是不大可能主动提出来的。
“可不,你家人接二连三的遭罪,已经够闹心的,对了,昨儿镇上已经把告示贴出来了,明年的课税又加重不少,我家那点子田地也是要交税的,老弟,不是我这个人不好说话,只是家家
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三代还没定亲,又招这里又添了四亩旱地做陪嫁。”
接着,周长根又告诉邓大郎,不是他非逼着收债,而是因为课税重了,他家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无奈之下,他便想要点银子回去再添些田地。
说来,这事儿也是赶了巧,周长根原本没打算今年再添两亩水田的,便把家中的银子拿出一部分买了旱地,这四亩旱地是给周又招当陪嫁用的。
他才买的这四亩旱地,就是在苏家吃酒的那日,便是请了苏阳江当见证人,原该他请客,苏阳江说家里来了客人,又弄了些黄鳝在家里养着,正好那日拿了来下酒。
周长根这才有机会在苏阳江家见到了崔大夫,也就后来有了他帮忙喊崔大夫去给邓大郎看骨伤的事。
“你出了事儿,不看你的面子,我总要顾着我这表妹的面儿,那日拿出来的银子,便是家中留下的余钱,本打算做下半年的花销,好歹你也随着春花喊我一声表哥,你出了事,老哥自然得帮忙,
我只留下几两银子,剩下的全拿来了,为了这事,我家那娘们成日跟我闹个没完呢!”
周长根接着又道:“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快让你还钱的,你家什么情况我会不知?只是,这事儿真的很巧,我家有块四亩多水田你是知道的,挨着我家的是本村的一个卖豆腐的两亩水田,是他
祖上传下来的,他家打算举家搬到县城讨生活去,这两亩田自然带不走,细算下来,佃给人家也收不到多少租,不要县城、老家两头跑,耽误的生意,都比这租子多不少,他家便想把这水田卖掉,我
婆娘听说后,便请人说和,让他家把田卖给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