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亭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心想,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现在只要她想一个十全的办法能骗他肯收自己为徒。
于是,她就潜伏在医铺周围暗暗观察,伺机行动。终于一日,趁他还在昏醉之时,她偷偷买通一对夫妇,让男者声称自己肚子剧痛,已经无法忍受,这样一来,怪老头不得不在醉酒的状态下接诊,而她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秘方掉包成巴豆,果然,他在迷糊不知的情况下,按习惯记忆随手抓了药,错将巴豆当做止泻的秘方拿给病人。
结果,还没过去两个时辰,一个妇人就气势汹汹的来了,进了店铺就开口大骂,怪老头酒醉缓解,毫不知情的他一脸茫然,听对方说完这才得知自己惹了麻烦。这才知,原来这妇人是方才看病男子的妻子,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回公道的,因为这个人人口中相传的好大夫,非但没有治好丈夫的病,反而让他泻下不止,更加严重。
任语堂心里暗叫不好,他用的止泻的方子乃是祖传的秘方,且说不归于自己研制的那一类里面,此方用于腹痛患者,能有效缓解疼痛感,柔和肠胃,见效快,效果好。可如今竟出现了泻下不尽的情况,他不由得心颤——祖传秘方中讲述过,若真是使用此方出现泻下之效,则药效过强,对患者身体乃大伤之果,甚者危及生命。而这一点,正是王溪亭在医铺里外晃悠这么久后才得到的一条秘方。
按大宋例律,若医者行医之时因用药不当造成人身伤害及死亡者,视其轻重给予牢狱之刑。
那夫人显然是受了她丈夫突如其来的异常反应的刺激,执意要将此事牵至公堂,请公堂处置这个不负责的郎中。值此危要关头,王溪亭当然就要出马了——她假装若无其事的经过医铺,又假装不经意间听到了这其间的谈论,便悄声告诉任语堂,她,肯定会想办法解决此事的,而他呢,必须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妇人声高气昂的喊叫声不绝于耳,任语堂感到烦乱不堪,而王溪亭的父亲是西京留守,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想来或许也能帮得上自己,不得已之下便答应了王溪亭的条件。而王溪亭自然抓住机会要做到万无一失,她立马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只差任语堂签字画押。随后,她很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蘸好墨的毛笔,递到任语堂手边,任语堂无奈,只得照做。
他取过笔写下任语堂三字,王溪亭又端来了印泥,拿着他的手使劲按了一个鲜红的指纹。
“大功告成!”王溪亭欢呼道,回身与妇人使劲儿击了一掌,随后立马小心翼翼的折好刚刚的契约,再次放进袖中。
任语堂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很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骗的事实。可是,没办法,他只能看着眼前两人欣喜,听着王溪亭递给妇人银两的时候嘱咐她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否则后果自负的言辞,看着那妇人笑嘻嘻的对他说精湛的技艺总还是需要聪颖的继承人的安慰,他就这样,被两个女子带进了一个圈里,这栽,他不得不认......
怪老头有两个女儿,大小都已嫁出,妻子也早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他一直对妻子的病逝心怀愧疚,于是更是钻研医书不倦,如今,已是城里有名的神医。可他也毕竟年老,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后继之人,于是,这样一来,王溪亭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怪老头任语堂的单传大弟子,老头也遵守契约,将自己的秘方传授与她,并带她一起研制新的方子。
时间的眼睛一眨,两个月已经过去了,王溪亭如愿师从怪老头,从他那里学习医术药方、天文历法、地理疆域等等,而怪老头面对这样一个聪颖善悟、勤快善良的孩子,发现机缘巧合之下也算是找对了人,竟也欣慰自己的业绩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