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可以担保,我既然闻到了就绝对不会有错,只是,照你所说,这其中看似是有什么暗藏的东西吧。”吕珂确定自己的嗅觉,这是他从不怀疑自己的一项能力,多年以来,他的每次感觉都不会出错。
“这一点我也有疑惑,就在我去府衙验尸时,同样发现了时差的问题,只是当时这个线索也并不能提供什么价值,只怕在当时的情形下也只会更加扰乱案情进展,便没有讲明。”何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溪亭心中一震,“莫非,是凶手制造假象,故意延缓作案时间,而呈给我们的是一具刚刚死于帽妖之手的尸体!”王溪亭突然惊讶道,“那如此的话,那时的尸僵已经不存在了,这就说明,早在一日之前,死者就已经死亡!”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心头都不由得为之一惊。
“凶手是何意图呢?”叶溟疑惑诸多,他慢慢地将下巴靠在叠起的胳膊上,极为忧虑的模样,“所谓的杀人看似不过是为了拼凑不同方位的凶案,制造全城恐慌,而其实,凶手根本就没有在那些看似危险的地方动手。”
“没有在危险的地方动手?”王溪亭重复着叶溟刚刚说过的话,脸上有种难以掩饰的惊慌。
“溪亭,你怎么了?”吕珂就坐在王溪亭的右侧,他看到她异常的反应,不由得为止紧张。
“吕珂!金佛寺的那起凶案,我们查过,事实证明也并非现场作案,而是凶手提前杀死死者,再将其尸体置于佛堂之中!”
“是啊,当初你检查尸体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看来,我么一直都错了。千防万防,难防凶手作案,岂料他本就不需时间作案,而只需借助一个载体,借助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载体,将尸体送至早已谋划好的地点即可,这个阴谋,可真够厉害。”王溪亭双目紧紧地盯着梨木桌上参差的纹路,似乎眼睛只要稍作移开,思路就会中断一般。
“这其间线索太过复杂,还有好多没有揭开的疑点。”何月看了一眼旁侧的王溪亭,他知道,此案非同小可,绝非一般案件,而之前尽管已经协助官府破解众多案件的王溪亭,面对此案,也不得不放慢步子。“亭儿,我和叶溟早已将尸体身上的划痕记录下来,并且画出了大致模样,我们回到这里,便将之与众多标本对照,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什么?”王溪亭小心地问道。
“这些划痕,来自于一种兽类,却也并非豺狼猛兽,而是一般的家兽。”
“犬!”何月话音未落,王溪亭就答了出来。
“这些痕迹与爪痕确似无疑,不能仅仅禁囿在帽妖特点之外的范围,其实,这个划痕真的就本非人为,我们之前总以与传言中帽妖特点不同的思路去分析,不相信帽妖的存在,却算漏了其他重要的东西,而如今,在一切确确实实地被一步步揭开之时,结果很明确地告诉我们——正是如此。”何月淡淡地说道。
“的确,我们之前太过疏忽了。不过,你刚刚说的痕迹检查,可有比对的证据?”
“有,叶溟那里,就有多种兽类的爪痕纸样,证据确凿,只是怕单一证据不够充分。”
“足够了,吕珂的嗅觉再加上你们的痕迹比对,这些加起来如果再不能说服众人,于情于理都过不去的。况且,京师开封府里的仵作石真那边,还有一些我们没有收到的结果。”
尽管已经掌握到了事件主体,可王溪亭还是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忧虑,而这忧虑却很难让人在她强装的舒展眉眼间看出什么,她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如今只剩半月的期限,我既然从我父亲手中接下这起案子,就一定得查出个水落石出!如今,线索渐多,看似时机良好,却又不知暗藏多少隐情。”
“亭儿,你本可以不必如此的。”何月没有看向王溪亭,只像是随口说出的一句闲话般,轻轻掠过王溪亭的耳畔,接着便消失不闻。
王溪亭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句话,早在她当年拜师学艺之时,何月就已经对她讲过。如今,五年过去,时间磨去了很多东西,却没有磨走她的倔强。她还是当年怀抱勇气与志气的她,唯一变了的,可能是这种陪伴她的两者,积累得更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