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张开嘴,却没说话,突然又跑回屋里,用围裙兜着东西追上陈树,“小树,奶奶对不起你!这些山芋干你带着,肚子饿了吃!”
“谢谢奶奶!”陈树用碗把山芋干接过来。
“不谢,不谢!”奶奶抹着眼泪,“家里穷,实在养不活你,你别怪!”
“奶奶,别哭!”陈树心疼地想去擦奶奶的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手太脏了。
他越是这样,奶奶就越是难过,最后没办法,还是陈树先跑了。
······
轮船鸣笛了好几次,船来船走,人来人往,码头一直都是熙熙攘攘的,甚至入夜也是灯火通明,在周围大片漆黑的村庄衬托下,尤为璀璨。
陈树找了个不碍事的墙角,贪婪地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码头繁华。
人家穿越就是什么太子爷、富二代,再不济也是个正常人,自己穿过来却是个叫花子,还是个傻子,真是开局一个碗,比朱太祖还惨。
“咕噜~”肚子又开始抗议,陈树拿出奶奶给他的山芋干,塞到嘴里,嘎嘣脆,还有些甜丝丝的。
突然一个庞大的阴影将陈树遮的严严实实,他扭头一看,吓了个哆嗦。
这也不怪他,换成谁被一个两米多高的,跟座小山一样的大汉盯着看,都能吓尿了。
“我没钱啊!”陈树赶紧声明。
大汉看着他,不说话。
陈树菊花更是一紧,“我长得这么磕碜,你不会喜欢的!”
“······”大汉表情有些疑惑,显然不懂他在说什么,指了指陈树手上的山芋干,“好吃吗?”
“你要吃啊?”陈树松了口气,赶紧把碗里的山芋干给他。
硕大的一只肉手,直接把碗端走,像是拿着一个小瓶盖,往嘴里一倒,“咯吱,咯吱。”
陈树都看傻了,“吃完了?”
“太少了。”大汉意犹未尽,把碗还给陈树,在旁边找了个地方蹲着,一言不发。
陈树起了好奇心,“你叫什么啊?”
“大鲁。”
“你怎么长这么大块头?”
“从小就这样。”
“你怎么不回家啊?”
“呼噜声太大,弟弟不喜欢,我妈不高兴。”
“哎!”陈树叹口气,又是个伤心的故事。
“咕噜~咕噜~”
巨大的肠鸣音吓了陈树一跳。
“嘿嘿~”大鲁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饿。”
“晚上没吃啊?”
“吃了一锅饭,我妈不让吃了。”
“多大的锅?”陈树下意识问道。
“这么大。”大鲁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有一个陈树这么大的圆。
“那是挺多的。”陈树咂舌,这家伙真是个大肚汉。
大鲁问道:“你晚上睡哪里?”
“睡汤三娘饭馆门口。”陈树指了指不远处的招牌道。
“可以跟你挤挤吗?”大鲁小心问道:“就一晚,不是抢你地盘。”
“你之前在哪儿睡的?”
“哪里有地方哪里睡,有些地方被人占了,就不能睡了,他们会打人。”大鲁道。
“你这么大块头,还打不过别人?”
“把别人打坏了,要赔钱,我妈不高兴。”
陈树真是同情起了这个大块头了,“你晚上跟我睡吧。”
“真的!太好了!”大鲁猛然起身,一个不注意撞在铁招牌上,竟然把招牌撞出个大坑,他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陈树真是惊了,这尼玛得有多大力气!
······
一大一小两个人把屋檐下面一小块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呼呼呼呼······”刚躺下,大鲁呼噜声就震天响。
陈树无奈地看着大鲁,这也太夸张了吧,躺睡啊!
好在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也有些累了,可刚一躺下,他就发觉背上被石头搁着疼。他心里有些奇怪,刚才已经把地上清理了一遍,不可能有这么大块石头留着。
他掀开棉絮,地上果然什么都没有,再仔细摸摸,发现石头在棉絮里。
陈树轻轻撕开棉絮,目光一凝,藏在里面的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玉石,通体羊脂白色,就算陈树对玉石一窍不通,也能看出这枚玉石的不凡。
“身体前主人有些痴傻都知道把这玉石藏在棉絮中,那这玉石必然对他很重要,说不定关系到他的身世。”陈树猜测。
稚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陈树还是懂的,他从棉絮上抽出几根粗一些的棉线,细细地缠在玉石上,做了一个络子,将玉石兜住,挂在脖子上。
做完这些,陈树才安心躺下睡去,有大鲁这个大块头在一旁,他十分有安全感。
不过三月的长江边,实在是湿冷,一晚上他就被冻醒好多次,长夜实在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