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何时攀上枝头,阴冷的月光将整片山林笼罩。不知名的夜鸟若有若无的啼叫,就像凄凉的哀歌。
夜风异常的大,吹动着地上的杂草如海浪般摆动,树叶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木樨打了一个寒颤,幽幽醒来,睁眼看见四周黑漆漆一片。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惚间忆起了白天的事,越想越觉得中了北瑶雨初的奸计。
“我好心去救她,她居然设计害我性命!”木樨悲愤交加。
木樨想要爬上去找雨初算账。
就在此时,她伸出去意欲撑地的手摸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她急忙坐起来用手仔细去抚摸,居然是一只手臂。木樨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待缓过神来后,她意识到此人很可能亦是遭到了雨初所害,遂俯身下去用手去探此人的鼻息,却摸到了其额头上的弯月胎记。
不用猜,木樨便知道此人定是云端无疑。
她急忙去探云端的鼻息,发现云端虽气息微弱但生命尚存。
木樨的手明显感受到了云端脸庞的冰冷。
悲痛、哀伤、忧虑等情绪涌上木樨的心头,她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云端的身上。
坑内虽伸手不见五指,但在掉入猎坑的一刹那,木樨却看清了坑内的情况,她知道仅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将云端弄出猎坑的。
“救命啊,我们掉进猎坑啦!”
“外面有没有人,快来救命啊!”
“大姐、三妹,你们在不在外面?”……
无论木樨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空气中都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云端生命危在旦夕,木樨认为就这样待在猎坑里不是办法。她想先独自一人设法出去然后再寻找箢桃她们来救云端。
木樨倏地一下想站起来,却发现一种彻骨的冰凉的撕裂般的疼痛从脚底传上来。
木樨根本就无法站立。
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股骨头已经骨折。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将云端救出去了,眼下唯有暂时熬过这漫长而寒冷的黑夜待到天明再想办法。
木樨咬着牙去摸云端的额头,传来一股冰凉。此时,她顾不得脚底的疼痛和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也来不及去想云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将云端的头轻轻搀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余温去尽力温暖云端的身体。
……
三个时辰后,一只野兔倏地从上面的猎坑洞口掉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和几声凄厉的惨叫。
野兔掉下来时在猎坑洞口处留下一个口子,一缕阳光从这个口子里射进猎坑。
云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吵醒。
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头下软绵绵的异常舒服,猛地睁眼一看,竟是躺在了木樨的怀里。略一愣怔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但瞬间又意识到什么,忙敛起笑意抬头看去,发现木樨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丝,顿感不妙,急忙喊道:“木樨,你快醒醒!”
木樨没有任何反应。
云端用手去抚摸木樨的额头,发现木樨发着高烧,遂猛地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后腰处却传来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二柱、三柱,快来看,今天收获还不小。”
猎坑洞口突然传来人声,紧接着便有杂草被人扒开的声音。
“咦,怎么还有人?”
猎坑洞口的杂草被扒开,猎坑内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
云端的眼神对上了三双既惊愕又有些恐惧的眼神。
“大哥,怕是出人命了,我们快逃吧!”其中一人说道。
云端听出了此人的忧虑所在,担心他们就这样置之不理,遂急忙对着洞口喊道:“大哥,是我们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与你们无关,你们快救我们出去吧。”
见猎坑洞口的那三人没有反应,云端又继续喊道:“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只要你们伸把援手,我自当说话算数!”
“大哥,三弟,你们不要听他的,你看那个女的都已经死了,人命关天,到时我们命都没了,拿银子还有什么用?我们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个猎坑是我们挖的。”之前说话的那个人说道。
云端见另外两人似乎已被说动,心中万般焦急,遂急忙宽慰道:“她只是发高烧晕了过去并没有死。”
“既然只是发烧而已,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那人说道。
“三位大哥就帮帮忙吧,我受伤了,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云端恳求道。
“你受伤了管我们什么事?”那人说道。
云端愠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挖的猎坑。”
那人回道:“我们挖坑自然是为了狩猎,谁叫你们这对狗男女哪里不去偏偏跑到这里来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