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爱我如斯,无人念我如狂。
天亮了,窗外的鸟鸣声阵阵,香炉中的青烟也已燃尽,那记忆中的一切仿佛真的只是南柯一梦。她摸了摸自己泪湿的眼角,沉默了半响,才起床梳洗收拾好自己,而后依旧是抱来了一堆医书不厌其烦的细细钻研着。
待在青楼仅剩的这几日每日醒来除了吃饭,她便是一直执着于医书,即便是春娘一直在身旁劝着,也是一副丝毫不做理会的样子,直气的春娘不再踏足她的那一块小宅院。
直到前往大长公主府的前一天晚上,她才乘着夜色又悄悄的潜入了赵府,这一次来的正好不大凑巧,刚翻到墙头,便看见傅星舒站在墙尾淡淡的看着她,好似早有意料。
“怎么,鹤姑娘这是要爬到墙上才能欣赏月色?”傅星舒毫不客气的暗讽,看见墙头的女子,他仍是感到心头仿佛有一股郁气,却又发作不得,只得独自忍受下去,因此语气便不大客气。
好在鹤觅也并不在意,只是顺势翻下了墙头,装作不经意间瞥了眼对方下意识伸出来却又僵住了的双手,转开话题,“也还好还有傅公子这方庭院可供我攀爬,这赵府蝇营狗苟的一窝,倒是把自己的命看的着实重,实在让人无法下脚。”
傅星舒不动神色,倒也没作反对,只是转身回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顺手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对面,指了指石椅道,“来者是客,姑娘请坐,今日来找傅某请问何事。”
鹤觅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感到有些好奇,“你都不知道我是敌是友,怎么今夜忽然这般友好?之前不是还当我登徒子一般吗?”
傅星舒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姑娘那次不是说了吗,是友非敌,何况你虽与四皇子联系,但似乎并没有完全按对方意思办事。”
“我和四皇子是半个月前搭上线的,”她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你们需要他在军部的势力。”
傅星舒怔了怔,温和的笑了,“傅某倒是越来越好奇,姑娘到底是何人了。据我所查,姑娘分明是四五岁就被卖到花楼,一直在花楼长大,十余年间都不曾见过太多外人,一直是花楼中教授女子技艺的琴师,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对朝中局势掌握的如此了解?莫不是这些年一直在藏拙?”
说完,他紧紧的盯着对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鹤觅迎着他试探的目光,模样十分诚恳,“藏拙倒是没有,我这人年少时的傻是真的傻,至于其他的问题,恕我现在还不能回答,知道的太清楚有什么必要呢?公子只需确定我是友非敌不就行了。”
傅星舒抿了抿唇,不再多问,的确,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对于他和六皇子来说就已经足够,此时的多嘴也不过是为了他的个人私心罢了,但这种话又怎么能让他说的出口。
好在鹤觅看似也不打算深究,只是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递给他,道,“如今入夏,天气炎热,公子一直这般外热内寒的熬着身子迟早受不住,这药是我最近从医书上钻研所得,性温,正适合调养寒毒,公子可以去找大夫验明,确保无误后再行饮用。”
傅星舒不动神色的看着石桌上对方的芊芊玉指,哪怕是被对方点明知道他身中寒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道了声谢,而后突然似乎若有所指的问道,“姑娘对人都是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