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觅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算了,”他顿了顿,道,“没什么。”
仿佛突然之间福至心灵,鹤觅一把握住他准备拿起药包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这人从不轻易待人好,只你除外。”
“傅斯年,只有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的夜色太过撩人,他看着她的眼睛,感到了一种陌生的心悸,仿佛是一叶漂浮的孤舟寻到了久违的港湾一般,那种认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恍惚,仿佛他们相识已久,仿佛......仿佛他们二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
傅星舒只感觉被握住的那只手又出现了几天前的那种酥麻感,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臂传到了心间,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麻痒,让他无所适从,却又逃避不得,早前心中的郁气仿佛一下子被针戳破了一样,不再见一丝痕迹。
他不着痕迹的掩住又开始泛红的耳垂,神态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样子,“时候不早了,鹤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鹤觅乐不可支的轻声笑了起来,“怎么公子每次害羞了都只会说这一句?”
傅星舒皱了皱眉,没有继续搭话,只是回了趟房内寻了件披风给她披上,“京城夜间怕是不大安全,走吧,傅某送姑娘一程。”
鹤觅摸了摸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故意问道,“公子这是要陪我一起翻墙?”
“这倒不至于,我这小庭院的侧边倒是有一道偏门,只是不知姑娘是否爱好翻墙,所以一直未能得用。”他略有些得意得看着对方难得气闷的样子,心情突然大好。
鹤觅揪着黑色披风的边缘,缓缓的跟上身旁人的步伐,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看着他俊俏却略显稚气的侧脸,一眼又一眼,看的不亦乐乎,思绪却早已四游开来,自认识他时他便已是及冠,自带一股青年的风流写意,哪怕本身是极为清冷的人,衬着一副温柔俊秀的脸庞,也让人很是难以小觑。而现今这般俊秀却略带青涩的样子,则是极为罕见。
鹤觅心想,若真要让她评论的话,也只能道是青年的傅星舒自身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气质远远遮盖了他自身容貌所带来的震撼,那时的他历经风雨心中承放了太多的事,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不怒自威。但现今仍是少年的傅星舒,失了那一份沉重,却是更为阔达,心胸宽广,犹带少年意气,钟灵毓秀不外如是。
这样的他只会让她更为憎恶那乱世,一个原本如此聪明青涩的少年,仅在几年的时间便被逼着成长为一个沉稳持重的男人,被逼着把所有的骄傲埋在过往,把所有的苦涩藏在心间。
这个男人曾把他所有的幼稚,所有的意气,以及所有的抱负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她看,她是他的妻,如今,也该由她来守护这一份骄傲,陪着他一起成长。
鹤觅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野心太大了吧,她不满足于曾经拥有,也无法做到躲在背后,装作不认识的眼睁睁看着他以后娶妻生子,和别的女人琴瑟和鸣。所以她想要出现在他的眼前,她要让他看着自己的付出,她想要和上天争一个他们二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