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属实?”
“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有欺瞒。”高瘦男子躬身,将头埋在胸前。
“砰……”
凌正南抓起桌子上价格不菲的茶杯,怒摔在地上,怒喝道:“简直无耻之尤。”
“大官人息怒,事情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想起昨夜在春风楼与聂琰称兄道弟,一副相见恨晚的情景,刘青山的脸上一阵抽搐,心里五味杂陈。
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他这明摆着是要至我儿于死地。”凌正南面色冰寒,高瘦男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浑身僵硬,不敢多言。
“或许,他只是走个过场呢?”刘青山小心翼翼,挤眉弄眼,“大官人难道不记得了,他昨晚还收了大人一千两银子。”
还有一句,刘青山没敢说出口,聂琰昨晚不仅收了钱财,还拍着胸口保证,秉公处理,还扬言,凌正南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
凌正南面色一清一白,内心暗骂刘青山是饭桶,聂琰昨夜,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明显有保留。
他与众人虚以为蛇,目的肯定不单纯。
收银子算什么,他若不承认,自己等人能拿他如何?
眼下,刘青山居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居然还报以幻想。难怪一辈子也只能当个七品芝麻知县,扶不起的阿斗。
“此子不简单,不得不防。”凌正南眉眼闪烁,肃然道:“刘大人,你先带人,以协助的名义暗中捣乱,他若不允,你便拆穿他丢了官印和委任状的事实,拖延他上任的时间。”
“他身上没有官印和委任状?”刘青山惊异不定。
“你先回去,该怎么做,你知道吧……”凌正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毕恭毕敬的高瘦男子道了一声,然后看向管家,
“你去取些银两给他。”
“多谢大官人,小人明白。”高瘦男子眼中贪婪之色浓郁,躬身之后跟着管家退出迎宾厅。
两人渐行渐远,凌正南微眯着双眼,“聂琰小儿,满口谎言,他哪有什么官印和委任状。这两样东西,都在我府中。”
“如此,那就好办了。”刘青山闻言,心中大定,一定是他在派人刺杀聂琰的时候,顺手从聂琰身上抢的。好大的胆子啊,官印乃是御赐之物,他居然也敢抢夺……
刘青山愈发后怕,也愈发坚定不能与凌正南为敌,“那我这就去。”
目送刘青山离开,凌正南的神情没有一丝松懈,他重新回坐在太师椅上,五指在扶手上跳动,目光愈发阴沉,
“若靠你们这些废物,我儿恐怕性命堪忧了。不行,一做不做二不休……姓聂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凌某心狠手辣了。”
话音落下,他大步流星走出客厅。
天色渐沉,寒风拂过,天空中顿时乌云聚集,好似在酝酿着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