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给太子的回信封好递给东宫的侍从,待人离开李承泽把桌上刚送来的折子扔给谢必安:“不用准备了,宫宴不去了。”
照理来说这宫里的新年宴会他是不能不去的,他试探着递了一个手指扭了走路不便的折子竟然准了,看来宫中那位是真的不想见他。
这其中想必太子也出了不少力,自上次出宫后他与太子的逐渐恢复了书信来往。
主要是他单方面怀念从前,顺便委婉的从各个角建议太子早点登基,太子各种拒绝让李承泽不要害他。
他们那父皇是一定会偷看的,他觉得他二哥就是想要他死,太子心累极了。
也多亏了这些信,庆帝才明白他这个老二是多有文采,全篇不带一个骂字把他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用词犀利铿锵有力到他产生了他才是儿子的感觉。
一天一封连续半月词都不带重复的,感情缩在窝里就憋坏水骂他了。
重点是信中就没一字提到他,想发作都没有理由,也只能忍了下来去找太子的麻烦发发气。
被骂了半个月后,庆帝也心平气和了,再接到太子和二皇子传信的消息时,直接说信以后不要再往他这送了。
他堂堂一国皇帝,为什么要主动去找骂,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在察觉到这点后,太子试着在信中问了一些关于李承泽势力的事,只要他问李承泽都回答,一来二往就变成太子追着来信了。
拜他所赐,太子在宫中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信中的抱怨越来越多,像李承泽想的那样。
今天往信中多放了一株忍冬,李承泽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院中的雪景。
等到了春天,范闲就要入京了,那时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时。
再忍过这个不难熬的冬天就好了,李承泽正要勾起一个冷漠的笑,窗户啪的一下从外面关上了。
谢必安抱剑出现:“殿下,风大。”
看着眼前喜庆的大红窗花,刚才那点气氛全没了,李承泽也不想对着窗花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无语的放下作势用的空酒杯:“你去哪?”
“练剑。”谢必安最近练剑越发的勤了,也不走远,就在屋外随时能听到李承泽声音的位置。
“不行,就在屋里练。”他不能出门,谢必安也别想。
趁着谢必安不在非要出门赏雪,结果就那么一会李承泽就病了,现在被谢必安全方面监视病没好前出门是别想了。
“是。”只要不涉及李承泽的身体,谢必安都很听话。
屋内热,李承泽都只穿了薄薄的春衣,谢必安即使换了夏天的练功服,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
本来没打算看的李承泽,在见他汗湿了衣服贴上身后反而来了兴趣,放下书撑着下巴专心的看了起来。
按皇子规格修建的居室够大,但是避开室内的摆设后也没给谢必安留出多大的地方。
所以不能避免离李承泽越来越近,近到李承泽可以看见从他眉梢掉落的汗珠。
李承泽不爱动,他讨厌身上染上汗的味道。
可当这个人换成了谢必安后,反感就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呼吸,腹腔填满空气中的味道,吐息,再卷着舌缓缓吐出。
舌尖划过上颚,变成了摸不到的痒。
手指在桌上轮回敲打,李承泽在等谢必安把剑练完。
就是,稍微等的有点难耐。
好在谢必安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就收了剑招走了过来。
“殿下?”谢必安原以为李承泽是要吩咐他做什么,记得李承泽喜净还特意离远了些。
李承泽站起来绕到桌前,低头打量跪坐着的谢必安,从他的颈部一直滑到他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他想看。
李承泽在他面前蹲下,勾开他湿透的衣襟,指尖刚伸进去就触碰到一片湿热。
找到打发时间的乐子了,手心贴上湿漉漉的胸膛,李承泽笑着说:“必安,脱了。”
那天李承泽到底看到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只有府中的女侍们在洗衣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殿下送来的脏衣服里裹了一件谢大人的练功服,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后院发出肆无忌惮的鹅笑。
同样是在后院,车把式并没有体会到她们的快乐。
自从入冬后,二皇子马车是再也没上过路。
车把式望着又坏了的马车,真是愁死了。
不管他修了多少次,只要到了第二天车还是坏的。
能躲过他们九品谢大人天天晚上来拆车轮,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大宗师那么欠啊!
他们家二皇子坐个皇家马车怎么啦!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坐坐车咋啦!有本事去欺负太子殿下啊!
放弃挣扎的车把式去找谢必安告了状,车谢必安不上心,但是府中有人瞒着他来去自如这件事他不能不管。
派人把李承泽寝室围了个水泄不通后,他抱着剑在后院站了一夜,在天亮时马车车轮突然从他眼皮底下不翼而飞。
这次谢必安赞同了车把式的话,因为没有感受到杀气,所以这就是手欠的大宗师。
等谢必安回房时李承泽已经醒了,正懒洋洋的往豆腐脑里加果干蜂蜜等谢必安看着就甜到发腻的食材。
“抓到啦?”李承泽对那个天天晚上来王府拆车轮的人还挺好奇的,但是谢必安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
“没有。对方的实力在我之上,应该是大宗师。”他已到九品中,只是九品上的身手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对方没有恶意。”
“所以只是单纯来拆个车轮,不想让我坐车?那就别管了,反正我最近也不出门。”
闲成这样手还欠的人,李承泽只能想到一个人,范闲。
范闲的身手瞒不住谢必安,但他有个实力莫测的瞎子,李承泽一直怀疑那人也是个大宗师。
正想这时范闲还没入京,即使入京了他们现在也没有冲突的李承泽,无意间看到了谢必安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往碗里一看,立刻冒出一个坏主意。
“必安,啊。”
舀了一勺满满当当的豆腐脑送到谢必安嘴边看他吃下,李承泽硬是从那张面瘫脸中看出了委屈。
他再舀了一勺喂自己,用的同一个勺子,谢必安心情又好了起来。
谢必安,真好玩。
把另一碗豆腐脑推给他,李承泽看他往碗里加卤和葱花肉末,是发自内心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