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暖气很足,可四周皆是冷寒。
刘枫裹着大衣去给满月买烧烤,司机身体差不抗冻主动下车到一边蹲着抽烟。
古人有人句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车厢里,就满月和商羡年两人,一个裹着毛毯透过玻璃窗再看买烧烤的情况,另一个叠着腿撑着软垫面色恣意冷艳。
他细长白皙的弯曲,一下下敲着车门。
“来帝都干什么。”
“助理。”
“你知道司南做什么的?”
满月掀了掀眼睑,对这种类似质问的话语不怎么满意。以他们俩如今的关系,似乎她做什么与他没关系。
“商先生对我似乎强硬的过分,就咱们那点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拎清楚。二爷为人,一向淡薄恣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我不过是你命运长河你一个过路惊鸿客,担不起二爷您深情交付。”
“很押韵。”
“商先生,江湖事江湖了。”说完,眉角一沉。
绕来绕去绕不开,她不大耐烦,话音明显口吻特别疏离冷淡,并不想一直在过去那些事纠缠。
她不是一个爱恋旧的人。
白爷说她是老鹰,空中霸主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以睥睨之姿俯瞰地上百物。
若要是在感情这一块纠缠久了,她的利爪,坚硬的喙就会退化。
反而,成为别人的猎物。
似被满月话音里的不耐烦给挑衅,商羡年的口吻也不好。
音色沉沉,凉如车外。
“江湖在哪儿?”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她像在接顺口溜,应得游刃有余。
静默半晌,他眼角余光落下,直接定她脸上。
声线很轻似无波澜,却寡凉冷薄。
他说,“满月,我被你——丢在江湖外!”
换言之,这事不能了。
商羡年是被丢下那个。
满月丢得特决绝,就像窗户上刚落下的雪花,不到片刻就被玻璃上的暖意给融了。
融化,干掉,让人无迹可寻。
他们恋爱一年半,商羡年拿了半年翻遍邺城每一寸土地,每一格砖块,甚至每片树叶都不放过。
但她就是丢了,丢得商羡年毫无踪迹可寻。
满月攥紧手指,手上每根血管都让她攥得凸出来。
心里难受,像脚上被人灌了几百吨的铁沉在海里,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下沉,冰冷的海水侵略每寸皮肤,钻进所有细胞,以极强大的压力狠狠逼仄,要人性命!
“对不——”
“别道歉!”商羡年厉声打断。
他扭头看来,目光带着刀光剑影,只有片刻全都烟消云散。
然后意味深深,说得倒也轻描淡写,可字字都是逼迫,嘲讽意味。
“满月,白清欢,还有什么名字。”
满月抿了抿唇,微顿。
“没有了。”
她回望,目光入刀一一篆刻他每一寸肌理,小心呵护收起,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用心头血,熨烫滋养着。
“真的没有了。”
商羡年眉色间的寒霜一点点在消融,他要的特别简单。
一个眼神,与六年前相差无几就够了。
嘭——
刘枫直接拉开车门。
这人平时很机灵,许是今儿被商羡年各种怪异举动雷到了,这会儿做事跟个傻子似的。
突然开门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