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师吃痛,半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在了嗓子里,只能拼命的张着嘴巴,眼睛也瞪了起来。
陈浩远看着他,突然笑了,捏着下巴的手挪到了脖子上。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军师的眼睛,嘴角带笑,喷出的气息带着酒味儿直直钻入了小军师的鼻子里。
小军师不明所以,只是倔强的强打起精神忍着不吭声。
陈浩远手上逐渐用力。
小军师的嘴巴便越张越大,胸膛的起伏也渐渐快了起来,喉咙处随着轻微的咯吱声,他的下巴只能越抬越高。
陈浩远仍是静静的盯着他,手上的力道还在加大。
小军师的喉咙里传出了几声不明的咕哝声,随即竟翻起了白眼,面色也由苍白开始变的通红甚至青紫的影子也开始爬上了他的脸颊。
陈浩远见了,突然松手。
小军师高昂的下巴立刻垂了下来,大嘴张着不住的喘气,如同那上岸已久的鱼儿,一开一合的,甚是吓人。
陈浩远仍是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小军师喘了半天,只觉得喉咙都要断了,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却仍是抬不起头来。
他便低着头,硬是挤出一声笑来:“呵,陈将军舍不得杀我?”
声音沙哑虚弱,仿佛垂暮老者。
陈浩远也不说话,转身来到他的身后,从刑柱一侧拿出一块擦拭刑具的抹布,不等小军师反应,便自他耳后出手,将抹布死死的捂在他的口鼻处。
小军师猝不及防,一口气还没喘匀,便已再次没了呼吸的机会。
不同于被厄住喉咙的缓缓深入,口鼻处的呼吸受阻,让他更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剧烈挣扎着,反抗着。
可惜,他浑身都被牢牢的绑在了刑柱上,虽挣扎,却无用。
再加上刚刚被厄住喉咙时他还能看到人影,虽那人是陈浩远,但远比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承受死亡的威胁要好上许多,起码,他不孤单。
此刻,他的眼前,除了黑暗便是月亮自身后那巴掌大的窗子透进来的昏暗光线,如同那话本中说过的幽冥地府般清冷。
窒息的恐怖加上在黑暗中的孤独,小军师的眼神终于不再那样明亮,似是终于放弃了抵抗,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陈浩远感受到手下人的生命似正在渐渐流逝,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分毫,他眼神没有焦点的盯着前方,静静的,嘴角的那抹笑却越发的温柔,同面上的平静表情和手上暴起的青筋格格不入。
“涛儿~慢些跑!莫跌倒了~~”
“娘,你快来啊,快来追我,娘,你跑的太慢了……?”
“涛儿,涛儿~”
“嘻嘻,哈哈哈,我在这儿呢~”
小军师开始混沌的眼神突然放亮,似听到了有人唤他,眼中的绝望终于带上了一抹期待。
“涛儿快跑,快跑,别管娘,一定要好好活着,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着。”
又是一声叮嘱,小军师的目光变得焦急起来,身体的反抗突然增强。
“娘……?”
被陈浩远死死捂住的口鼻,隐隐约约的传出一声呼唤,陈浩远没有焦点的眸子终于动了两动,他低头看向了自己手边的小军师。
“都是爹娘生养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战祸,谁愿轻易离家,远不能侍奉双亲,你们竟还趁战祸之乱侵扰百姓,杀人无数,如何对得起你自家的爹娘,又如何对得起被你们杀害之人的爹娘?!”
陈浩远严厉的质问着,只是,他手下的小军师身体已经瘫软,一直反抗的挣扎趋于平淡,连那双不甘的眸子也正在缓缓的闭上,自然无人可以回他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