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因自己害人的惊慌与愧就让姐妹离了心。让亲情失了真,鬼迷心窍地做了那么多孽事之后
便是――
我做我的太守夫人,无限风光。
她伴她的青灯古刹,孤苦一生。
只因为我们身份不同,自己虽是侧室所生,却也十三成名成为京城第一舞女。
阿闵虽只有清丽之姿,确有曼妙身材,令人艳羡,但成为如此之势却也包含争斗之心。
吴柔是定国府的嫡女,从小及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大气。
而自己,苦练习舞多年,却被说上不了台面,无端庄之姿。
成亲那日――
兰姨娘绣了好多嫁妆,却被自己拒之门外……
从小到大缠着自己自己的胞弟想背自己上花轿,却无能为力……
父亲也被气的白了好几根头发,可却在出嫁之日握着阿闵呢手久久不松开,仿佛有千言万语。尽在闪烁的热泪中散尽……
嫉妒之心蒙蔽了心灵,看不见家人对自己的关怀与爱护,总计较与身份的高低,却丧失了亲情之乐。
阿闵还有一件悔恨终生的事便是为了那个负心郎害了自己的弟弟。
那时姐姐因为闺誉之事,婚事暂缓,基本亲事无望。
而此时却传出太尉府千金,夏梦兰要和礼部侍郎府议亲,虽礼部侍郎府中有三子。
但如今已到弱冠的只有郭清尘,其他二子都才咿呀学语的年纪,于是阿闵又再次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而此时房里的大丫鬟青烟便提议道:“小姐,你不如今日去南山寺上香?”
“青烟,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正着急夏梦兰与清尘会订婚呢,哪有心思上香啊”
青烟微微一笑“小姐此言差矣,我可打听到了清尘世子三日之后会陪礼部侍郎府的老夫人去上香,地点就在南山寺,而山路崎岖,时不时有山匪作祟,若小姐也在同时间去,结果不小心遇见了……”
危机时刻,世子能不相救吗,正如古语有云“以身相许””青烟挪愈的一笑。
阿闵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如此妙计,青烟你真聪明!”。
便火急火燎地去求父亲让自己去南山寺上香,为了增强父亲答应的可能性,拉上了自己的胞弟,吴谌,正是这一举动,害了自己的胞弟一生,自己也悔恨终生。
那日便是按计划往南山寺去,提前让清烟安排了一群小啰啰假扮山匪。
结果假匪没遇见,遇见了真山匪,真山匪抢钱不够,竟见色起意,想要把犹有姿色的阿闵拉去做山寨夫人。
山匪一上车,才刚看见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阿闵,看着劫匪一步步走近,阿闵是又着急又害怕,怎料突然一道弱小的身影从自己身前闪过,待看清人阿闵惊慌失措地喊到“阿谌!不要!”
就看见劫匪便被吴谌抱着胳膊,吴谌张嘴就咬,嘴里还嘟囔着“臭山匪不许你伤害我阿姊!”。
而此时的阿闵看见如此情形,心里顿时惊心动魄,又带着一股酸涉的感动,生怕山匪伤到胞弟。
便张口大喊:“阿谌,快放手!快放手啊!”。
然而还是一个年仅五岁半的孩童,却也知道自己姐姐的重要性,拼了命也要保护阿闵。
但山匪都是穷凶极恶的,伴随着阿闵一声尖锐的叫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被甩了出去。
而此时韩清尘也赶到了,带着侍卫击退了山匪。伸手欲搀扶起跪坐在地,衣裳凌乱的阿闵。
却见阿闵此时眼眶红了,定定地看着远处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昏迷的弟弟,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将他揽在怀里,“阿谌!阿……谌,你醒醒,我们没事了!阿谌!!
说完,怀里的人还真醒了过来,虚弱的道:
“阿……姊,别……怕,阿弟……会……永远……保护你”
温柔的摸了摸阿闵的脸庞,又昏睡过去了。
阿闵顿时泪如雨下……手脚无措,生怕再把弟弟给伤了。
三天了……阿闵跪坐在祠堂。耳边是父亲的声声呵斥还有兰姨娘的心疼地哭喊!
阿闵眼神空洞,心里却一直担心着弟弟的伤势,但从南山寺发生事故回来就被关在了祠堂。
阿闵一动不动,心里愧疚难耐,到底是个刚及笄的孩子,一想到胞弟为自己的任性所受的苦,眼泪就不停簌簌的落下。
终于,门打开了,是青烟!阿闵向抓到一根就命稻草一般抓着青烟的袖子,扯着干裂的嘴唇问道“青烟!阿……阿……谌,他……他,怎么样了?”
青烟默默地低下了头,不语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大夫说,小少爷……他……可能终生……瘫痪了……”青烟哽咽道。
话音未落,就瞧见阿闵颓然倒地,晕了过去。
阿闵最终还是嫁给了韩清扬,婚礼那天热热闹闹,欢喜却略带苦涩。欢喜的是,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韩清扬,苦涩的事自己害的胞弟半身不遂,可能永远不能站起来了。
之后的阿闵,便成功的靠着这出英雄救美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成功的嫁进了礼部侍郎府,成为了韩清尘的世子夫人。
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可真心错付了他人,以真情换来了一腔狼心狗肺。
之后的岁月,阿闵会时常去看望吴谌,一部分是因为是自己的胞弟,一部分是因为愧疚。
但岁月总归会将那些愧疚与悔恨一一削减,但在岁月终老时,却又把那些愧疚与悔恨无限放大。
二十岁吴谌从国公府分了出去,但因为半身不遂,兰姨娘的逝世,除了阿闵接济之外,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生活每况愈下。
但每次看见阿闵来看他,眼里总会闪耀着异样的光芒,拉着阿闵絮絮叨叨,说长道短,仿佛有无尽的话说。
他虽半身不遂,无妻无子,却每次都能嬉皮笑脸,傻呵呵的乐。
吴谌的死,是在他二十五岁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
他将兰姨娘病重给他绣的最后一身墨青色袍子穿的整整齐齐,衣冠整齐的喝毒药,死了。
他的腰际还别着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包,上面的刺绣已被磨得蹭亮而光滑,彰显这荷包主人对其的喜爱,以至于经常把玩抚摸,把绣面都磨平了,只因那是阿闵绣的。
就在当晚,阿闵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弟弟阿谌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墨青色的袍子。
还依旧向年少时那般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温和宠溺的笑着说,
“阿姊,你要好好的,我可能不能一直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身形渐散渐远,
深夜的太守夫人寝房窗门大开,床上的女子泪湿了一大片缎面绣花玉枕………
隔天,吴谌的死讯传来了太守府。
阿闵知道,再也不会有人亲切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对自己说“阿姊,不要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再也不会有人缠着自己给她绣荷包,明知道粗糙的要死却视若珍宝;
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离开之际向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对自己摇尾乞怜……
但阿闵发誓,如果有来生,上天,这次还阿闵来保护阿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