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润霖顺了顺裙摆才端庄地落座,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奴,压下眼底的凌厉。此事当然要她,此时不怪,只是这个奴才还有用处。
云润霖今日一早去给李府老夫人和楼氏请安,就碰见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春花。一看见春花,就想到李长空没有半点地交代就收下了这个卑贱的丫头,心中一股怨毒油然而生。
如今春花是楼氏开了口安放在李长空身边的,李府并非云府,她不好动手,便想到当初若芷之事想一并收拾了这丫头,是王嬷嬷开了口护下了这狐媚的人。
她知道王嬷嬷的儿子看上了春花,想着过不了多久也就是配了下人,一起打发到庄子上去,也就罢了。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如此坏她的事,她岂能轻易饶了王嬷嬷?正是怒气冲冲地想来找这老婆子的晦气,却不想在门口听到了老婆子的一席话。
不愧是吃那么多米的老婆子,眼睛倒是看得透彻。云府烧成灰烬已经是事实,处置了她也不过是一条命的事。
可李府后宅,她未入门便有了个春花,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春花,甚至是比春花身份要好上许多的妾侍。若是都由她动手,总归是要伤了和楼氏的情份。
可这个老婆子在李府服侍过外祖母,怎么也有几分老面,由她去收拾李长空身边的莺莺燕燕,总是方便些,也熟手些。
“要怪只能怪云府时运不济,空空道人算了母亲与云府岁命忌火,春来湿气重,落兮阁又僻远,怎么就烧了整个府邸?
只怕是落兮阁里的人命里带火气,与母亲和府邸气运相克。
只是不知道是小姑姑还是姐姐?亦或是底下那两个丫头?
若是丫头,便简单了,直接打发了就好了........”
云润霖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李氏一听,火气蹭蹭蹭地爬了上来,克了她和府邸的气运,便是云明熠他老娘都不行,何况是他病怏怏的妹妹和不服管教的女儿,恶狠狠地吐道:
“不过是两个没福气的乡下人,命数比两个丫头好不到哪里去,有什么好犯难的?
云府立府十余载,想来平安顺遂,怎么这对姑侄一入府就出了这样的事。
不是她们之过,又是谁之过?”
云润霖听了母亲的话,嘴角浮现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诡笑。
当初她为何要置云凌霄于死地?不就是因为她狐媚了李长空吗?
如今不仅未死,还沾了她们母女的光,一起搬入了李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府的富贵又惹眼,她绝不允许再出一个春花。
王嬷嬷听了这对母女的对话,心里不由地叹,润霖小姐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三言两语就悄无声息地拨动李氏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