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的葬礼结束后,李夫人就带着他的遗物回京去了,临行前也去探视了一下晏封,晏封还是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晏夫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会跟着晏将军而去。李夫人并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马车中,李夫人抱着李将军的衣物,靠在车壁上,喃喃道:“苏姐姐,你比我有福气。”
。。。
转眼间,晏小归一家已经在南境呆了整整一个月了,南方的冬天结束的早一点,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寒冷了。
一大早,晏小归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跑去了军医馆,三天前,晏封就醒了,晏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疲倦涌上来,当场昏睡过去,吓得刚刚醒来的晏封差点崩了伤口。
家里两个大人都倒下了,晏小归立刻变得懂事起来,也不哭闹了,每天乖乖早起,然后跑到军医馆去看爹爹和娘亲。
晏夫人倒是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今天已经又守在了晏封的床边,晏封的内伤和外伤都比较重,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晏封正倚在枕头上喝药,忽然就看见门边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晏夫人见自己夫君盯着门外看,喂到嘴边的药都不喝了,回过头去一瞧,就看见晏小归眼巴巴的扒着门框看着自己。
知道女儿还有些认生,晏夫人放下药碗,走过去将晏小归拉了过来,晏小归紧紧的挨着娘亲坐下,揪着娘亲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晏封。
晏夫人也不逼着她与晏封亲近,只让她自己慢慢适应。晏封努力的露出最温和的笑容,至少不能让女儿害怕不是?
晏青晨练回来,洗了个澡就去了军医馆,进屋就看见妹妹紧紧的贴着母亲,有些戒备的盯着父亲。
晏青给父亲母亲请了安,晏小归乖乖的叫了声哥哥然后继续盯着晏封看,晏青笑道:“妹妹这是吃醋了。”
晏封诧异的看了看晏小归,晏夫人也低头瞧着晏小归,晏小归揪着晏夫人的衣角,小声嘟囔着:“娘亲是我的。”
原来如此。
晏封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无意间争了女儿的宠,难怪不被喜欢。
晏夫人好笑的摸了摸晏小归的脑袋,将药碗递给晏青,牵着晏小归到外间去用早膳,希望借此安抚一下女儿被冷落的心情。
晏青正欲用勺子给父亲喂药,晏封直接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哪里还有什么重伤在床的病恹恹的样子,晏青默默的接过药碗,不去揭穿。
“李将军已经下葬了?”晏封问到,晏青答道:“一个月前就葬了,李夫人和李家少爷都来了。”晏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李镇这家伙,是个汉子,可惜了,但也死得其所,我也一样,哪怕死在了那天也是不后悔的。”
“父亲可别在母亲面前说这些,母亲最受不得这个。”
“我自然是知道,这些话我也就同你说说罢了。这一战,已经将南蛮打压的差不多了,二十年之内,南境应该不会再有战事,我也该告老还乡了。”
“那真是太好了,母亲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哎,你爹我呀,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的母亲了。”
“对了父亲,皇上已经下旨追封李将军为忠勇侯,封父亲为忠义侯。”
晏封沉默了一会,感叹道:“侯,这种虚名没什么用,真正实在的,还是你娘酿的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