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一向自顾不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很快,陈宛雁的悲哀;大家都已经看不见了。苦于没有证据,惇贵人依然在宫中安心的养胎;蔓春也因为能干又稳妥地位也快越过绿萝去了。
陈宛雁失去了心腹,没有宠爱,在这宫中活的就像一粒尘埃。
珠缨这天却在御膳房看到了她,她一身宫女装扮,没有一点贵人架子。在一群宫女和太监中,认真的练习刀工。
珠缨见她不卑不亢,走过去一福:“贵人吉祥。”
陈宛雁没想到事到如今,还有人能这样尊重她。便赶紧扶起她道:“魏姑娘客气了。”
看着大家都准备停下手中的活,她又对珠缨说:“我来到这,就没把自己当皇上的嫔妃;只是想做自己的事罢了。”
大家便又像没事一样继续刚才的活计,陈宛雁明白,大家之所以停下来只不过是因为顾忌魏珠缨罢了。如果连皇上身边的魏姑娘都如此尊重自己,其他人何有不尊重的道理?
陈宛雁看着珠缨道:“姑娘是来为皇上准备膳食?”
“回贵人的话,平日里倒是我亲手为皇上下厨,可如今我都要照顾惇贵人的胎了。”珠缨依旧是话里透漏着尊重。
“您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去照顾她的胎了?”陈宛雁追问道。
“贵人有所不知,这是惇贵人亲口像皇上提的要求,皇上应允了;奴婢不得不遵旨。”珠缨道。
陈宛雁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是这么回事呢,姑娘手中的是?”
“这是枣泥桂花糕,奴婢正要送到咸福宫去。贵人胃口极好,每日午睡醒了,都是要吃的。”珠缨回答道。
陈宛雁自从知道了此事,每日都将山楂细细磨成粉状,掺进磨好的枣泥中再加桂花蜜去除酸味。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汪芙淳日日都能食进一点山楂进体内,她倒是发现自己偏爱吃酸口,也没细想着枣泥中为何总有淡淡的酸甜味道,反而进的越来越多。
陈宛雁则日日研习新的菜品,由于珠缨忙于照顾汪芙淳的胎,而汪芙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口味经常非常刁钻。于是皇上日常的菜式,渐渐都由陈宛雁一手操办了。
在陈宛雁为皇上精心准备菜式的同时,便开始得到皇上的传召。细细问了以后,她才得知皇上便从三四次就尝出了已经不是魏姑娘的手艺了。又因着觉得菜式十分有新意,便一直想传召做菜之人。
陈宛雁这才留意到,在皇上的养心殿和御膳房中,魏姑娘的地位早已越过任何奴才,甚至连李公公都对她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她才隐隐发现,宫中这么久的传闻大概是真的,皇上当真对魏珠缨有意。
陈宛雁的心逐渐开始发生变化,她本以为皇上根本看不上她这种身份卑微的宫女,只不过一时宠幸了自己给自己一个名分罢了。她觉得这才是自己一直不得宠的缘由,然后如今这种缘由不过只是个借口罢了,皇上只是根本不喜欢自己,就算自己是皇后娘娘那样显赫的家世,也照样不会疼惜自己。
而这边珠缨也没想到,皇上对自己的了解已经细腻到尝得出是不是自己的手艺,便在这一日问道:“你照顾惇贵人就这般辛苦,忙得连给朕做菜的功夫都没了?”
珠缨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又道:“是不是她故意为难你了?”
珠缨赶紧道:“贵人小主没有为难奴婢,倒是她腹中皇上的孩子怕是没出生就是个小刁嘴呢。”
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把皇上逗笑了:“你这个机灵鬼。”皇上转念又道:“朕倒觉得这几日菜式十分新鲜,御膳房可是又来了什么高人?”
珠缨想了想遍道:“皇上您好奇,就自己召来看看吧。”
珠缨说完便后悔了,她最近对皇上仿似越来越在意,倒有点怕皇上真的会再次宠爱陈宛雁。
珠缨的担心还没来得及实现,汪芙淳的胎就出了问题。这几日汪芙淳本就觉得身体沉沉的又总是出虚汗不止,而这天夜里下体却直接见红,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经有盗汗滑胎之像了。
皇上和皇后赶到的时候,殿内血腥味十分浓重,宫女们前前后后的忙碌。
为首的汪太医跪到皇上面前,道:“启禀皇上,贵人小主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血已经在大出了。贵人晕过去了几乎没有力气,孩子虽然六月有余但窒息在腹中是迟早的事情。”
“到底因何原因?”皇上急忙问道。他一方面心疼汪芙淳腹中自己的亲骨肉,另一方面又担心此事会牵扯到珠缨。
“回皇上的话,微臣差人细细检查了小主今日的饮食,发现饮食中人们常常吃的绿苋菜已经被人偷换成了滑胎利器的马齿苋。因为其形状叶面与口味基本一致,故而一般人是分辨不出来的。”汪太医道。
“这么厉害,只吃一次即可滑胎?”皇上不死心的追问。
太医赶紧回道:“自然一次是不成,但微臣近日为小主诊脉,一直都有气血虚浮之象,微臣已经在竭尽所能的调理,但却一直不见好转,想必小主平时还在大量进食其余的伤胎之物了。”
皇上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慧贵妃和娴妃以及纯妃前后的进来了。皇后一看众人皆在,便立马道:“听闻惇贵人自从养胎之日起,都是由宫女魏珠缨伺候膳食的,想来做手脚的只有她了。臣妾以为,皇上应当立马将她控制起来。”
皇上看着众妃皆在,自知珠缨理亏,又为了不拂皇后的威严,便道:“李玉,将魏珠缨带过来吧。”
珠缨进来的时候,只见蔓春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道:“皇上,是为小阿哥,已经成了型但却已经没了呼吸。”
珠缨脑子嗡的一声,她日夜小心谨慎的为贵人准备吃食,却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来的路上李玉还说太医还在尽力抢救,可没想到已经晚了。
“跪下,你还有何可辩解?太医已经说了,就是你讲绿苋菜换成马齿苋才导致了贵人的滑胎。”皇后疾言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