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侧脸一避,眼里流露了一丝寒气。
林凯摸了个空,也不觉尴尬,讪讪收回手,依旧笑着道:“倾儿多年不见,真是又美了几分,本王看了也忍不住……”
“你……”
骨肉捅破之声,腹间撕裂的疼痛,让林凯不禁低了头。
云绾淡淡拔出被鲜血染的通红的匕首,浅淡一笑。
腹间破了一个大洞,血止不住的流出,不过片刻便染红了林凯下意识捂住肚腹的手,浅蓝色的袍子也被染红了一片。
林凯急促的咳嗽两声,顿时瞪大了眼睛,腹间窒息的疼痛让他感受生命一点点的流失。不敢置信道:“你,你……”
云绾扬手一片白灰撒下,人影全无,只留了句:“可惜,我并不是倾儿。”
发不出声音,全身抽搐。林凯倒在马车上随着马儿马蹄踏过,身子乱翻。他白眼居多,到死都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明明是带安插在赵恒身边为棋子的倾儿回西国,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便死了。
赶车的车夫并未察觉车里发生的一切,只觉轿子轻了轻,黑灯瞎火并未多想便一个劲的赶出太和国,向西国军队汇合。
出了太和国,云绾在马车上染了一身的血迹,脏乱的紧,她看着有些不舒服,便找了一处小溪清洗。小溪,里水还算清澈,四下无人她便件件脱掉身上染脏的宫衣,白嫩的脚趾莲步轻移,一点一点没入水中。
春天水还泛着破重的冷意,云绾整个身子浸入到水里,秀发散开,飘散于水面之上,随着水波而动荡起伏,顺水而滑动,好似海藻散乱了,正被清风柔柔吹着,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态。
待身上脏污清洗干净,云绾将头隔在水里,摸了把水,随后抬起,在耳根后缓缓解下面上一层人皮。
人皮浸了水松动了许多,轻轻用力人皮便全部揭开。
一张绝美尘寰的脸,眼似秋波,眉不染而黛,鼻子小巧而坚挺,唇不点而红,五官柔似水,太过清冷的眉眼又似薄情如寒。削弱的肩头微微从水面露出,墨发随后荡漾,只是一个侧影便足以让人失了神。
出了小溪,云绾换上了方才出太和国路上买来的一件淡蓝色襦裙,两手一挥,衣裳尽落。
贴身的襦裙,包裹出玲珑有致的身躯,柳腰盈盈一握。
云绾坐在一块破大的岩石上,随风而迎,好让风吹干她一头湿淋淋的秀发。
低头看了眼掌心处一抹暗红色的海棠花,云绾缓缓勾了唇角,海棠花似有浮动的痕迹,隐隐便的比方才还要亮堂几分,灼灼其华。
这次她又该去哪里呢?西国?民国?还是那个有车,有风的地方。她不知,亦是猜不到自己将来所去之地。
画皮师,延年益寿,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法便是接受死人生前的怨气,顶着死人的脸皮冒充她的身份,在这些人的世界生活中,满足生前未来得及完成的遗愿,得了敛继续存活,当然也有她不愿意做的这些死人也无可奈何她。
这次来到太和国她的身份便是西国戏子倾儿。其实真正的倾儿早在几年前一场后宫变动中死去。因未完成任务这是戏子的命,怨气未去,倾儿依靠着魂魄找到了她,不用说话,只需一眼便可看透这些可怜魂魄所想,和想要自己办的事。
就这般她成了祸国妖妃倾儿,整日不分白天黑夜与赵恒莺歌燕舞,缠绵悱恻,白日宣淫。扰的整个太和国民不聊生,众臣大骂杀之。可那又怎样,倾儿荣辱一生都与她无关,骂也好,称赞也罢,总不过时过境迁,无关痛痒。
太和国被灭,西国四皇子前来接她回去,回去如何,戏子一枚,任人摆布。她又不是倾儿,完成了倾儿最后生前愿望,至于其他的,她云绾便依着自己心愿做了,包括杀掉西过皇子林凯。
一个需要女人才能取得最后胜利,用此卑劣手段的西国才会有林凯这么个恶心的人。她方才能忍着在马车里同林凯待了些许片刻时间,云绾都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的好性子了。
太阳一点点从东方升起,突过山边枝繁叶茂,绿树成荫,点点刺眼之光透出。鸟儿飞虫略过,叽叽喳喳兴致高,格外吵闹些许,春日的暖阳暖和的紧,万物复苏,也显活力无限。白间山谷刺眼些许,云绾稍稍伸手遮住眼睛,半睁了眸,半醉了心智,隐隐听得有一女子在说:“帮帮我,帮帮我。”
话语空荡,神智飘散,那女子漂浮在树林中,悲戚望她:“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