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么?”
“能救么?”
群潮声涌,令胡安安动容,兼……默默捂上耳朵……吵死了!
“为何有这么多鸟雀?”季舒玄不解,略带不安。
“……季舒玄,你儿子何在?速带来此地。”
胡安安瞅瞅,眼珠子转了转,提高音量喊道——不提高不行啊,上千只不同鸟类叽叽喳喳,吵得都听不见了。
“它们在干什么?”沈昀青问,直觉胡安安必是能听懂的。
“待会再说。”她卖起了关子,挥手给鸟雀们设下结界,不叫它们的声音吵到自己。又去看季舒玄。
见他为难地蹙眉望着自己妻子,不解,不能抱来么?
“去吧。”季周氏点头,在床榻摸了摸,拿出一个椎帽带上。季舒玄帮着她整理。
“这是?”
“都说儿不嫌母丑,细君不怕我这夫君见了她容貌嫌弃,却怕小儿见了害怕。”季舒玄幽幽道,语气颇多醋意。
胡安安觉得牙酸,不忍直视。
未几,替妻子打理好的季舒玄出去了,再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同样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安静地躺在自己父亲的怀里,两只眼睛咕噜噜转着,有几分灵动。面部同样爬满了红色叶脉,看不出容貌,同样狰狞。不过没有季周氏脸上那么密,颜色略淡一些。
一进来就扭头去望自己的母亲,乖巧地问好。又在其父指点下与胡安安二人道好。
“小儿很乖,少有哭闹。见母亲与自己生了同样的病,醒来时常问‘母亲可好些?’喝药时从不需要人哄,还惦记着问细君喝了没。”季舒玄以一幅骄傲的口吻说道,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小家伙听到父亲夸赞自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缩缩脑袋,露出腼腆笑容。
“疼么?”胡安安放柔声音,怜惜地望着他。
“有时候疼,还行,忍的住。”小家伙细声细语。一开始父亲问他,他说不疼,结果父亲落泪了。他才恍然想起,母亲也病了,和他一样的病。所以,他瞒不了人的。
后来就改了口,说疼。怕他们担心,才又添了几句……其实,疼的时候真的很疼!
“枯叶蛊一早一晚都会发作,发作时犹如针扎。”沈昀青淡声道,面露赞许。“此子日后定当出息。”
“我儿,定然是好的。”季舒玄无不骄傲,不若时下人含蓄。
小家伙被夸的相当难为情,目光游离,一顿。
“父亲,好多雀雀!”他奶声奶气地道。
“你可知它们为何而来。”胡安安笑看他,问。
“不知……是饿了么?”小家伙含着手,好奇道。
“且听它们自己说吧!”胡安安一挥衣袖,几缕金光没入屋内其他人体内。
“你们刚才求我什么?”
她转身面朝鸟群,如是问道。深吸一口气,撤去结界。
“救救她!”
“不对是救救他们。”
“元娘元娘,我们什么都答应你,救救他们吧。”
“他们是好人,不想要他们死。”
“一只不行就两只……我们有很多很多伙伴!可以一起承担的,不够我们可以再找。”
“元娘,求求你啦。”
“小天狗说你最厉害了,这世上没有你帮不到的。”
“厉害的元娘,我最喜欢你啦!你如果救了他们,我一定更喜欢你……”
“……”
“……”
声如潮水,瞬间淹没耳朵。千余只鸟雀争先恐后叽叽喳喳嚷嚷着,音杂、声吵、心挚!
默数一二三,见差不多了,胡安安立刻又设下结界,不雅地掏掏耳朵,吵得她耳朵疼。
“这是——”季舒玄张大了嘴巴,震惊无比。
“小家伙,你想救你的母亲么?”胡安安不理他,问他怀里的男孩。
“想!”他大声应下,激动的盯着胡安安,“你能救我母亲么?”
“你和你母亲都病了,但是药只有一份,只能救一个人。你选择谁?是你,还是你母亲?”
“……只能是一个么?”小男孩默默消耗完,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不能两个都救么?”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