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元帅还有什么好推脱的呢?我们夫妻二人都已是将死之人了,能做到不连累元帅已经是大幸了,只不过还希望元帅能救出我父亲礼部尚书。”
何夫人的眼里闪过希冀的光,何夕竺则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也真是奇怪,何夫人不善言谈安静聪慧,何夕竺吵嘴倒是一绝,做事能力上却远逊于自己的夫人。
“那个老头,哼哼。”何夕竺冷哼了两声,不料却接下来却又是一阵头昏脑胀,他强忍着不适忽然向宇文翎问道:“当年的祭天大典上我真的做错了嘛?”
看他的眸眼如此可怜,又想到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宇文翎实在不忍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何夕竺懂了,苦笑着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开始向他絮叨起来,似乎心里有事一定要不吐不快。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礼部尚书其实是我的岳父?”
宇文翎点头,顺带听何夫人的吩咐从书桌上取下纸笔。按理说朝廷里的事大家平时下朝了都会有议论,再加上各个派系各个小圈子的讨论,所以就算他常年在外对朝廷里的一些八卦也是了如指掌,可他确实不曾知道礼部的老尚书与何夕竺还有这层关系。
“我是他教出来的关门弟子,不过你知道关门弟子往往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的,他对我倾注的爱越多,就发现我越不成器,我的愚笨往往总让他心烦,每次我被师傅痛骂一顿只好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还好有我的娘子在,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夫人,是师傅的掌上明珠,她聪慧得很,往往我学不会的她却看了一下就懂了,不过我的师傅是鼎王朝的旧人,思维顽固不化一直认为女子学这些是无用的,他那个老顽固哪里懂得变通?”他一顿指天骂地好不痛快,不过忽然发觉自己也是个不懂变通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祭天大典的事跟宇文翎有所争吵,略微有些尴尬,不过看另外两人没什么反应,索性干咳一声开始继续讲述。
“夫人是个善良的姑娘,当时一直来我房间安慰我,久而久之也从我这里学了不少,我们俩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那个老家伙倒是也不反对,只不过他把我赶出了门。”
说到这里他猛地笑出了声,只不过笑得有气无力,何夫人也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从此我就算出师了,不过他要求我不要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我在外面做官也不能提到他的名字,嘿嘿,怎么,他的名字难道说出来就有用了?那个老头子永远那么自作多情。”
何夫人听了以后笑骂道:“难道你能当上礼部尚书你敢说皇上没有看在我爹的情分上?”
何夕竺呆滞了一下,干脆躺平了望天,双目失神道:“算了算了,都是快死的人了,谁还在乎这个!”
他明知是自己吵不过了,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宇文元帅,何夕竺没求过你帮过忙,现在临死了,想入你这个宇文逆党求你帮忙救救我那个岳父。”何夕竺低低地叹了口气,“他养育我长大,虽然我不成器但好歹他没放弃过我,骂了一辈子了,也该消停了。”
他是已经萌生死志,再怎么劝也不打算继续活着了。
“直娘贼!这毒药怎么药效来的这么慢,害得人临死前还在这里长吁短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