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怀天生就是勾人的主儿,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逃离。平乐赶紧将目光抽离看向别处:“算了,就知道找你没用,当我没说好了。”
青石路已经许久没人打扫了,平乐的脚步很快,灰尘随着裙摆飞扬。安子怀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落后。
暮色降临,这是从东漓军营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月光皎洁,洒在湖面上,庭中,脚下。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都来不及思考。
当初在父皇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君亦安不可能谋反,这不仅是因为她对他的信任,还有他的身份,作为一个侯府世子,即将成为驸马的人,为何要谋反?从假世子的身份,再到被她选为驸马,这一步步不知是巧合还是精心算计。若是巧合,当日蔚玥又为何前来告诉她‘真相’?
若自己来沧州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下一步是什么?上一次是君亦安,莫非现在变成了安子怀吗?同样的计策使用两次是否太过蹩脚?
不知不觉走进了‘兰苑’。小锦已经和喜子打成了一片,不知喜子说了什么引得小锦哈哈大笑。
“在说什么呢?”平乐并不想打断他们。
“这是我和喜哥哥的秘密,不能说。”好个白眼狼,这才多久就有秘密了。
“好好好,我不问。”无奈的对喜子说:“你将她抱到隔壁房去休息吧,还有就是搬个软榻到‘翠竹林’,这位安公子今晚住那儿。”
“是,喜子这就去。”说着便将小锦抱到了隔壁的房间,然后便去张罗卧榻的事情。
躺在床上,透过窗看外面的月光怎么也不能入睡。
君亦安不是无能之辈,不会因为几瓶毒药就束手无策,这沧州城不知道还能熬过几个安静的夜晚。
披上外衣,信步走到窗前,黑暗笼罩着一切,随时可能伸出一只手将她扼杀一般,不费吹灰之力,而那轮月色便是唯一的救赎。
朱红色的屋顶上倚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壶酒,仰面倒进嘴里。平乐将衣衫系好,也飞身上了屋顶。
“你那儿来的酒?”伸手接过一壶。
“不远处有个酒肆,酒窖里还有不少。”难怪一直不见人影,原来去找酒去了。
“那你干嘛跑到我的屋顶上喝?”
“我也不知怎么跑到了你的屋顶,我是在‘翠竹林’里喝的,然后见这边月色好些便挪了几步。”满脸的无辜,好像是真的知道一样。
平乐转过身,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翠竹林’与‘兰苑’背对而坐,看似相隔很远其实不过是一堵墙罢了。
“你早就知道了?”听到安子怀偷笑声后,平乐肯定他一早便知道。还自以为将他支远了,不曾想离得更近了。
他并没有否认。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扔给平乐:“解药给你。”
解药?自己又没中毒,要解药干嘛?除了.....
“你去找乘风哥哥了?”除了脸上的印记。
“恩,还和他聊了聊婚事。”接着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婚事?什么婚事?”莫非是他去为她解围了?刚才他那么肯定的对她说‘不想嫁便不嫁’是真的。
“我和你的婚事啊。”信口胡诌道。
“安子怀!”本来还有些感到的平乐气的大叫起来。
安子怀对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下面。平乐立马意识到小锦还在睡觉,连忙敛了声音。
“骗你的,真不禁逗。我只是和他随便聊了聊,他说‘他很爱你,愿意尊重你的决定,不管你最后是否选择他,他都会一直等你。’”安子怀捡了几句重要的话带给平乐,其余的都藏在了心底。或许,有些事她永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吧。
“真的吗?”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真的。很晚了,早些睡吧。”脚下轻踩,转眼便飞回了‘翠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