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操摇了摇头,示意这个人没有可能。
“昱州南岭有名壮如斗牛,力能扛鼎的屠夫,差不多也在这个时间离开了昱州,此人嫌疑颇大。”
何操再次摇了摇头,开口道:“从暮州传来的线报说,‘薛城桂’是个身材稍瘦、轻功极好的人,如此壮汉,也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还有一个……”谢圭迟疑了一瞬,接着道:“京兆衙门前两天刚刚抓到一名缉捕多年的重犯。”
“重犯?”何操眉间一颤,“什么重犯?”
“江洋大盗,荆印。”
“荆印?”提起这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名字,何操也不由得心中一惊,眼神稍缓了一下才定下来道:“荆印在逃十几年,官府都没有一丝线索可寻,即便东门卫介入搜寻的两个月的时间,依旧徒劳无功……如此大盗,他是怎么被抓到的?”
“听说……是他自己投案自首的……”
“投案自首?”何操的脸上大写着诧异。
“没错……”谢圭肯定地点了点头,“朝廷追缉的势头如此凶猛,他逃亡十年,生活窘迫至极,活不去下的时候,当然也就只能自首了。”
何操意味深长地自我沉吟道:“荆印……江洋大盗……轻功了得……身材稍瘦……”
何操细细琢磨着,这几个特征恰巧与失踪的那“薛城桂”遥相呼应,而暮州州府向外声明的是招募镖师,这样一个来钱快又不必以真面目示人的工作,想必走投无路的荆印势必会选择这一条路……
“大人,您觉得呢?”注意到何操的沉思,谢圭低声问道。
何操向他甩了甩手,“这几天找机会做了他。”
“要通知京兆府尹和刑部尚书吗?”
“不必了,去找刺客廖沧海来做,”何操吩咐完后,又将目光向谢圭投注过去,淡淡地问他道:“你觉得,黎默这次状告暮州府司欧阳准,是自发为暮州百姓打抱不平,还是说由皇后背后主使的?”
谢圭眸子旋即一闪,执礼道:“这个末将不敢妄言。”
何操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于是朗声一笑,拍着大腿道:“当着本官的面,你还有什么好忌惮的?本官只是害怕因为一人独断,难免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你尽管把你的想法侃侃道来即可!”
谢圭多加了几分思忖,喃喃揣测道:“末将觉得,那黎默并非池中之物,一代大家怎么甘心去给皇后当个谋士来害我们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他这次进京的目的,大概也只是想为暮州百姓鸣不平吧……”
“谢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何操微微一笑,“只是如今那位暮州黎先生要做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了本官头上,昨日派去监视黎宅的人也被凭空恐吓了一通,这一切摆明都是针对本官而来的,谢将军觉得,对于此人,本官应当何为?”
谢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或者……让人把那黎默也一并做了?”
何操眼皮一松,那双眸子里写满了阴险狠毒,“如此大才,为我用则昌,不为我用则亡,择日本官会亲自去一趟黎宅,去会一会这位暮州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