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除夕坐下就哭穷,哭的好不凄凉,活脱脱一个深宅怨妇模样。
容成安只是关切地问了问她的生活近况,这位小姑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上了,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命苦,爹娘许下的人家,以为是嫁过去享福的,谁知道丈夫懒惰不说,脾气也不好,怀着身孕时尚能收敛,等孩子刚满月,稍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她抽抽噎噎的,真是诉不尽的委屈。
“除夕,你怎么来了?”
容二年难得进城一趟,就陪着容李氏在锡城逛了逛,天气渐热,给几个孩子扯了些凉爽的布料,预备做些夏季衣裳。
刚走到酒坊门口,看见容除夕哭的正悲伤,容二年诧异不已,急走两步进去,就要问问妹子的情况。
容家只这一个姑娘,如今哭着到容家酒坊,那就跟受了夫家的委屈,回到娘家诉苦是一个道理,容二年心软,自然听不得。
倒是容李氏,对这个小姑子的脾气秉性略知一二。
她细细打量过去,容除夕嘴上说着丈夫非打即骂,日子过的窝囊,可她身上衣衫整齐,面颊红润,哪里像是受苦的。
容小双也早注意到了,娘儿俩不动声色,有容二年在,面子还是要给容除夕给足的。
自家二哥好一阵劝慰,容除夕才觉得到了火候,该收一收了。
“二哥,妹子这是厚着脸皮来求你了,帮妹子一把,给你这可怜的外甥,多给些活路。”
她悄悄地在孩子屁股上拧了一把,疼的小家伙哇哇大哭,哭的容二年心里不好受,急忙抱过去哄着,边哄还边安慰妹子。
“除夕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你若有难,给二哥说一声,二哥绝对要替你解决。”
容李氏气的眼珠子都要冒火,这个老实巴交的大棒槌,好不容易家里生活有点儿起色,却要拖累在这些暗谋着心思的亲戚手中吗。
她张口就要问个明白,却被容小双一把拽住,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娘亲多看看再说。
容除夕继续抽噎着诉说着委屈,颠来倒去先说兄妹情,从儿时说到出嫁前,铺垫够了,终于说到正题上。
“二哥,你那个挨千刀的妹夫,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咱家开了酒坊,连打带骂的,定要我来与二哥说说,看看能不能借些银两,他好做些小买卖,养活我们娘儿俩。”
容小双心里冷笑:“果然是来要钱的,还绕了个山路十八弯,专捡我那老实的爹欺负。”
“妹夫有这个上进心,原本是好事,可他打骂你,却不应当,除夕,这样,二哥不怕跑这一趟,带上银子与你去邻县看看,若是他真心实意做买卖,二哥定然全力相帮。”
容除夕有些慌神,急忙摆摆手,言道:“二哥不可,那人脾气太坏,若是二哥陪着前去,定会说我回娘家诉了委屈,专门请人过去臊他的脸,如此一来,还得一顿责骂,二哥若是信我,给少支些银两就好,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和孩子过几天清静日子。”
小婴孩又适时地哭喊起来,听着像是替娘委屈,殊不知,容除夕为了谋得银两,一路上心狠,给孩子连口奶都没喂,这会儿饿的直叫,要博取他二舅舅的同情心。
“这……”容二年抱着孩子哄了又哄,转向容小双。
“双丫头,铺子平常都是你在管着,你小姑姑如今有求于咱们,是不是……”
容小双大大方方地迎着爹的目光:“那是自然,女儿就这一个姑姑,不帮她帮谁,邻县虽然算不得太远,但来回路上也挺折腾,小姑姑抱着孩子多有不便,这样吧,先留下来吃顿饭,歇上一天,明日早起,让哥哥陪着回去。”
晚辈护送长辈,比容二年直接登门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