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我嫁出去了,这孩子总流着容家一半的血,总还要唤你爹一声亲娘舅吧,你们不管我,难道不管孩子?”
她的手指头,又暗中开始有了小动作,预备让孩子再给添把柴,烧团火。
容小双眼明手快,早发现容除夕的伎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甩到一旁,怒火上头。
“真是够毒辣的,想让孩子哭,来博取我们的同情,也不能使这下三滥的手段,你这个当娘的,掐着孩子娇嫩的皮肉,难道就不心疼?”
容李氏坐不住了,这人做绝到这个地步,还给她留什么脸面,伸出一只手,指着容除夕怒斥:“孩子不姓容,哪里该我们管,但是看孩子还小,帮你是留些亲戚情面,若是得寸进尺,五两我们都不给。”
容李氏抓着银锭子掷过去,容除夕没接住,咕噜噜地滚在脚边。
日头已上了正空,店门口来来回回的总有人,听见响动,探头探脑地往里望着。
容除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底生出后悔。
昨天自个儿哭闹一场,二哥家的态度还可以,若不是听了三哥的戳弄,贪求更多,今日应该能多拿些吧,还能由容成安陪着回婆家,看上去也风风光光的。
唉,一手酿下的错,只能先受着吧。
她脸上发烫,却不嫌银子烫手,弯腰拾进衣兜,扬了扬脖颈,还要端出几分架势。
“二嫂,你们刚才,也真的太不给情面了,今日这银子,就当我借下的,不与你们在此多言,但我们娘儿俩大老远跑来,一路上也不容易……”
“成,小姑姑,我们好人做到底,我哥哥愿意陪着跑一趟,把你们娘儿俩安全送到家,还有,你刚说了,这五两银子是借下的,我们不为难你,何时还都行,不过,利息照算。”
容小双噎住容除夕的话头,几步走到店外,听着是说给容除夕听的,却是要将外面那些不明是非的眼睛擦亮。
“我发着高烧,被村上人指着鼻子骂妖邪时,三叔家落井下石,骂的最欢,小姑姑那时却连影儿也没见,城主主持的贡酒比试,公公道道,我家凭本事夺了头筹,换得这酒坊开张,你只听三叔道不公,可知他背地里做下的龌龊事,自己动了手脚弄巧成拙,被勒令不得再酿酒,见我家费苦力赚了钱,却厚脸皮戳弄着你来分杯羹,小姑姑,你就这么辨不来是非吗?”
容除夕被她这一字一句说的脑袋混沌,迷迷糊糊来了句:“没呀,你三叔给我传书信时,并未说过这些事。”
她话一出口,容小双就心里暗笑,还没怎么套呢,就自个儿招认了,要不要给这个蠢笨的小姑姑喝声彩。
“小姑姑,你不是说,是我小姑丈让你来的吗?怎么又成了我三叔传信于你?”
一句话问的容除夕哑口无言。
周围人听明白了,合着这是一家弟兄几个闹了不和,小人心思的合谋起来,跑来吃大户了。
人吃饱了无事,就爱看个热闹,这下议论开来。
“既然分了家,也嫁出去了,就该夫家管着啊,和一个兄长谋算到一处,坑另一个兄长,哪里还有什么骨肉亲情。”
“你们听到了吗,难怪这家酒坊的酒好喝,原来是贡酒比试夺了头筹的,贡酒啊,那还能差,管他东家长西家短呢,买些酒水回去喝,才是最重要的,想想看,咱们和京城的喝一样的酒啊,那滋味,啧啧啧……”
风向转了,无人在意容除夕和她那五两银子,“贡酒”二字灌进耳朵眼,脚底下就停不住了,全都往店里走,嚷嚷着要买酒。
容除夕傻了眼,自己这么一闹,没多要来分文,反而给容小双揽下好生意。
“小姑姑,娘和双丫头都忙着呢,走吧,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