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这位老爷要松岑,带油脂松香的那种,想要六坛,咱们存下那么多吗?”
店铺里坐着个矮胖男子,穿着打扮甚是贵气,圆圆的一张脸上堆着和善笑意,见了容小双,夸张地张大嘴巴。
“哎哟哟,这位就是酿酒的小老板吧,我常去华觞阁喝酒,听杜老板提起过容小姐,说他那儿的双花红都是你给改良过的,那个滋味,简直绝了,过几日,我岳丈过寿,他老人家好体面,命我用锡城最好的酒,这寻来寻去,就闻着酒香,找过来了。”
容小双大方地施了个礼,酒坊的酒水,得人欣赏固然是好事,但近来锡城寿宴,孩童的满月宴,周岁宴颇多,还有几户婚嫁的,酒坊里存的,已经定出去七七八八的了。
她有些为难的答道:“这位老爷,您要的松岑太抢手,如今店里存下的,只有三坛了。”
“三坛?”圆脸老爷睁大眼睛,连连摆手道:“三坛哪儿够啊,再说了,老爷子过寿,这是寿酒,图个吉利,所以要定六坛,六六大顺啊,容小姐,你再给想想办法。”
容李氏见女儿作难,急忙过来帮腔,极力推荐别的酒,可客人铁了心,就要松岑。
这事也不是硬要较真,老人过寿,本就是松岑最好,寓意松柏常青,福寿康年。
见客人态度坚决,容小双的心思就动开了。
山上那棵千年松下,她其实埋着几坛的,预备留下做下一茬的酒引子。
那几坛埋于树下已有些时日,品质较之店里的,更为醇厚,说匀,也是能匀够给客人的。
她脑袋澄明,稍理理便理出头绪,问了声:“敢问这位老爷,哪天要?”
圆脸老爷一听容小双这话,知道有门,急忙应着。
“老爷子寿辰是大后天,我家有些祝寿的老习俗,正式寿宴前一日,就要开始宴请宾客,所以,明日下午,就得来拉酒。”
容李氏一听明日就要,发了急,就算是老天爷恩赏,也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变出来的啊。
她见容小双呆怔不语,以为女儿颇为为难,心中不忍,准备豁出一张老脸,将客人回绝了。
哪知还未开口,就听见容小双干干脆脆的声音。
“成,明日这个时候,您带人过来拉酒便是,不过毕竟是预定,定银得付上一些,咱们白纸黑字写个清楚,明日酒水全部交足,再付尾银。”
圆脸老爷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喜滋滋地就从袖笼往外掏银子。
“娘,您帮忙收下定银,柜台上有我写好的定酒单子,您将定银和酒的坛数填上,咱们留一份,给这位老爷一份就行了,我先去后院看看酒坛子的情况。”
听她说的胸有成竹,容李氏略宽了些心。
这丫头如今越来越沉稳,绝不会做无准备之事,把自个儿陷入被动。
“成,那你去忙吧,这位老爷,咱们去柜台那边。”
容小双走到后院,将成酒坛子悉数点过来,这里的三坛松岑,单独放出来,明日就可拉走,让她作难的,是山上那几坛如何运回来。
之前那酒是她和容成安一起埋下的,旁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