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我血里有风,注定是漂泊一生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过客,别用这种觉得我惨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成吗?我从小就觉得无根之萍也不是有多凄惨,一生只能长在一处的大树又能有多荣幸?只不过各有各的命运而已。”
“被你说得那么自在,我也有点想辞官跟你一同漂泊了。”陈予白似真似假的看着我说。
“大人您可别这么想了,我是对个对历史进程毫无影响的人,您呢?年纪轻轻就是武状元,又是御笔钦点的大理寺少卿,曦朝的人民是需要您的。况且……”我朝他眨眨眼睛,“作为一个旅伴来说,你虽然处处都考虑的十分周全,可性子的确是过于沉闷了些,可能还不如和秦百涟同游笑料更多。”
陈予白听过我说的话,似乎有些气闷,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河上的涟漪。
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心思,不管他刚才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我怎么能容许他因为我放弃了他的大好前程,我算是个一无是处的闲杂人等,可他却是难得的国之栋梁。
若是他真的辞了官和我跑出去玩了,我怕他那个英武不凡的将军爹会扛着宣花板斧千里走单骑的把他架回去,啧,惨。
我俩在河边站到我的腿都有些酸麻了,陈予白终是听见了我腹中空空的哀鸣,悠悠的看了我一眼,抬腿向着金陵城中最高档的酒楼过去了。
“陈予白,那望鹤楼离这里还挺远的,若是一会儿影卫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
“影卫又不像你这么没用。”陈予白头都不回。
我们进了望鹤楼后,陈予白带着我径直上了三楼,三楼有一个向外探出的阁楼,我们选了阁楼窗边的位置,正对着秦淮河,向外望去能瞧见两三条街之外。
落座之后,我们俩点过菜便尴尬的对坐着,良久,陈予白突然问我,“你说人各有其命运,可如果秦百涟的命运便是该为了秦家与袁家联姻,你却非要把他抢回来,这算不算是替他强行改命?”
我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朝他一笑,“我这不是在改他的命,而是觉得他的命该在他手上,我为他做这些不过是想给他一个选择命运的权利,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联姻的路,那也没有什么的。”我看向陈予白,颇有深意的说,“因为有时候,一个人所背负的责任也必须介入他对自己命运的抉择之中。”
“那你就不觉得自己有责任了么?人生在这世上,不能总是由着你的性子来吧。”陈予白的语气突然有些咄咄逼人。
“我……我很抱歉,”我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我也正在找寻我这一生的责任究竟在哪,就是因为在长安城找不到,所以我才来了这里,可我在这里也找不到,我只能继续不停的走下去,可能我总有一天能找到,也有可能终我一生都无法找到。”
“你总说我由着性子胡来,但我发誓,唯有小时候不懂事胡闹过,我通晓事理之后,没有一日不是过得谨小慎微,你觉得我过的糊涂,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得糊涂。我总觉得能过一天就把这一天过得快乐些,对我来讲,已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