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州到盛京,路途遥远,翻山越岭,许倚容被娇养了十七年,可途中这般艰辛的条件也只叫她难受了一日。她喝了口浓茶,压下了嘴里的酸涩。看了眼旁边面色发白的江祁安。
江祁安有些发晕,头胀脑昏的,喉咙里发涩,总感觉有些东西堵着出不来。他软瘫着,靠在软垫上。一手捂着脑袋,发不出声来。
许倚容也知晓他这是有些晕车,轻捏了一块糕点递给他,江祁安虽没有食欲,却还是接过。放入嘴里,酸甜的,不是平日爱吃的味道,却压下了了呕吐感。
再喝了几口水,江祁安面色有了些好转,对着许倚容一笑。
许倚容面上带着担忧,顺了顺他背:“夫君歇息一会吧,等会儿到驿站了再好好休息。”
江祁安也不逞强,点了点头眯着眼睛休憩。
马车摇摇晃晃的,日落西山时分才到了驿站。
许倚容睁开了眼,瞧了身旁人,见他面上带红,心道不好。忙覆手上前去。滚烫一片。
许倚容有些急了,高声唤他:“夫君!夫君!”但不见他回应,慌了神,忙叫了阿泽上来扶他。
驿站偏远,等了许久才等来的郎中,郎中把过脉后,说道只是小风寒,并无大碍,开了药嘱咐道:“仔细着,别叫再染上了风寒,这些日子夜里凉,被子可得压实紧了。”
许倚容便送他下去,便心下记着。阿泽去后院栓马去了,知穗去厨房准备膳食,这拿药的活儿还是得叫郎中再跑一趟。
只是方到了下边,便见一伙穿着黑色劲装的人进了驿站。她有些诧异——毕竟这驿站是官家人才能住的,往来皆需要文书,看他们这副打扮,怕不是善茬。便也小心着想避开他们。
只是那郎中却被拦住了。拦人的是一名男子,浓眉大眼的。
这郎中是许倚容找来的,她自然要出头:“不知这位大人寻郎中要作何?”
男子嗓音沙哑,像是常年被风吹似的:“这位夫人,我家小将军受伤了,得叫人看看才好。”又张望了她身后,见到没人,嘀咕着:“怎么没个丫鬟什么的,难不成还得给小将军买个丫鬟?”摇了摇头:“麻烦麻烦。”
许倚容蹙着眉,对他口中这个“小将军”生了些恶感——哪家的将军受伤了还寻丫鬟的?
男子大大咧咧的,没察觉出许倚容眼神的不悦,从怀里掏出了个钱袋,仔细挑了几两银子给郎中,模样吝啬的很:“这位大人,现在可能帮我家小将军瞧瞧?”
郎中怀里被塞了银子,只是他低头一看有些语塞。本着自己医心,艰难的点了点头。
男子见状,松了口气,又瞧了瞧许倚容,语气尴尬:“夫人可带了婢女?可否借来一用?”
许倚容刚想拒绝,却听他说:“我家小将军是女子身。”男子挠了挠头:“这方圆几里也没有牙婆子之类的人,可能请夫人宽容宽容?”
许倚容想到方才对那名还未见过的小将军的敌视,不禁生了些愧疚,叫来掌柜,把郎中开的药方给他,拿了几贯铜钱请他跑一趟。掌柜见状,开开心心的招呼人去了。
许倚容这才转过身来:“侍女在准备晚膳,若是将军不介意,妾身可以代劳。”
男子瞪圆了眼,许是诧异许倚容一个官家夫人也会放下身段做这般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