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计,只能拦住他们的车。
雨林地形复杂,入口有多少,出口就有多少。而车子或者飞机要想从从这里带走那么多的霍加皮,只有一个地方!
女孩不给男人拖后腿,把自己的鸭舌帽戴在男人头上,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座冰山:“回来咱们煲汤喝。”
男人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瓜,宠溺的轮廓在转身的刹那,变得锐利清亮,挺拔的身子在队伍的前列尤为突出。他的身后跟着宋京,玫瑰不放心,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也偷偷跟了上去。
盗猎者在他们进入雨林的时候就开始戒备,枪林弹雨的攻击,子弹无眼,惊鸟扑翎,倒是都是叫声,把整个雨林搅得一团乱。
玫瑰先是躲起来,前头一百多米有个倒下来的盗猎者,玫瑰看中了他手里的枪,冒着危险跑过去强枪,也不知是哪个盗猎者如此猖狂,居然丢了枚炸弹出来。
玫瑰没留意,突然被人拽到地上,卧倒!
轰隆的炸弹跟大型挖掘机似的,又吵又响,满地的泥土把不少人给盖住了。枪声越来越远,被掩埋的泥土有翻动的痕迹,玫瑰憋了一口气,跟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似的,用咳嗽来喘息:“咳咳咳”
玫瑰咬牙撑起身体,短暂的晕眩过后,她手忙脚乱扒拉身旁人的泥土:“宋京?宋京听得到我说话吗?喂,你别吓我,我怕黑怕吓更怕你出事,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好不好啊,宋京?”
他的身上都是泥土,后背还有伤。玫瑰虽然瘦,可到底是练过的人,脚下有劲儿,手臂有肌肉。然,把他扛起来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玫瑰说:“宋京你再坚持一下,我、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没事的,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一直在碎碎念,就是为了安抚自己。人在遇到苦难的时候,如果不找点东西来安抚自己,怕是连几秒钟都会撑不下去。
风云突变,乌云跟变魔术似的一下子盖住半边天,还没打雷,整片雨林就没有任何预兆地下起了毛毛细雨。
玫瑰急坏了,伤口还没包扎,可不能再让他淋到雨。周围只有一棵大灌树,延伸的枝丫虽然不长,可叶子很大,片片紧密相连,遮雨基本没什么问题。玫瑰把宋京扛到灌树下,胡乱抹了把脸,开始找东西给他包扎。
撕开后背上的衣服,伤口血肉模糊,看得玫瑰触目惊心。她咬着牙,脑海回闪宋京扑过来护住自己的画面,那样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想一次心痛一次。
玫瑰说:“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还这么奋不顾身?真是不要命了!”
“外界都说你温文儒雅、性情温柔,几乎没有凶过任何人。在主持方面拥有十多年的经验,资历老、气场强,还有些人说你处事圆滑,嘴上跟装了飞盘似的。你知道什么是飞盘吗?飞盘会转,不论你咬到的是哪一边,都可以把控得游刃有余。”
不过飞盘一般不都是给狗咬的吗?这哪里是褒,分明是不知哪个黑粉给黑的。
绷带和酒精是提前准备的,这次算是用上了。可玫瑰情愿一辈子都用不上。第一次给人包扎,动作却熟练得好似给无数人包扎过似的。
雨势渐渐变大,灌树这儿倒是没什么,雨水都被敞开的树叶接走,又因重力而倾泻到泥土地里,让地下的根茎吸收。
“疼的话你就吱一声。”
明知道他昏迷了不会醒,也没有人应和他,玫瑰还是含着眼泪给他包扎,跟他聊天,“你知道吗?你这人其实挺讨人厌的。我也够傻的,为了跟你再有交集,把我的经纪人都甩脱了。”
包扎完,玫瑰也累出一身的汗。没有事做,只盯着他的轮廓看呀看,温软的鼻息呼到她的手上,心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倒不如胆子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说真的,你要是长得再丑一点,脸再垮一点,身材再差一点,最好是虎背熊腰,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扯了扯他的耳朵,又戳了戳他的喉结。宋京突然皱了皱眉头,玫瑰做贼心虚,焦急忙慌缩到一旁,没有动静了又悄咪咪探头过去,手掌被他新长出来的胡茬子刺到,不疼,还挺好玩的。又把刚才的游戏又玩了一遍,乐此不疲!
雨一直下到太阳落山。
灌树叶片上的水积压多了,哗啦啦倒下一大漂。玫瑰怕他也被水泼着,整个身体倾过去给他挡。水没碰到他,却把自己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可只要他没事,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忽觉不对劲,手探上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翻找包里的东西,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退烧药。她急得晕头转向,外头的雨又那么大,自责加愤怒充满整个胸腔。
“别动!”
脖子上有冰凉的寒意,血腥味熏过来,声音粗糙得仿佛吞下了一座山的石头。
玫瑰问他:“有退烧药吗?”
盖仔把枪口往玫瑰的脑袋上顶,嘲笑:“有啊!不止退烧药,我还有安全、避孕药可我巴不得他死,又怎么会给他用?”
丢了两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反正他也活不了了,你又这么舍不得他,倒不如送你们一起去地底下见面!”
玫瑰撤掉手上的白色袖子:“这个主意不错,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你呢?”
“感谢倒不如,记得多替我在阎王那里多说几句好话,最好多送我几年寿”
一阵恍惚的影子撞在灌树上,玫瑰维持半手握拳的姿态,盖仔脑袋装在上头,一大片水又一次哗啦啦掉下来。
盖仔感觉头重脚轻,根本没看清楚玫瑰是怎么出手的,对着她连开数枪,biubiubiubiu,子弹好似一下子失去了重力,在出口的刹那掉在地上。
玫瑰一步步走来,揪他的领子,肉眼可见的紫色瞳孔:“退烧药在哪里?”
盖仔当时害怕极了:“我、我没有退烧药。”
玫瑰:“你骗我?你知不知道骗我的人有什么下场?”
瞳孔开始扭曲,白色与黑色交替,迸散出潋滟紫光的瞳孔,脑袋微微一歪,勾起一抹阴鸷的邪笑,无数的黑翳从她的身上迸出来,攫住盖仔悬空。
枪掉在地上,盖仔一直在求饶,用发了疯似的来形容也不为过:“我的脸、我的腿、骨头要裂成碎片了,好疼血,不要喝我的血,不要肢解我的身体,啊,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