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无奈道:“阿娘,澜儿不怪你。你是我娘亲,澜儿怎么会怪你呢?是非对错,终有定论,何况这此澜儿也并没有损失什么。”
刘焘闻言,悠悠叹了口气:“当初我应该听你爹爹的,丽贵妃如此折辱与你,如此折辱我侯府和公主府,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阿娘”江澜劝道:“算了吧。后宫之事,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插手太多。更何况太子殿下待我很好,看在太子的份上,算了吧。”
刘焘想起当晚丽贵妃的倨傲得志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桌子:“算了?不可能,她这还没当上皇后,当上皇太后呢,就已经这样对我们家了,若是她真当上了,还有我们家的活路?”
“可是外祖母不是已经夺了丽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了吗?这样就够了吧。”江澜有几分迟疑的道。
刘焘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温柔和无奈:“阿澜,你太心软,也讲人心想的太美好了。”
“阿爹阿娘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你外祖母心疼你,惩戒了贵妃,可中宫一日无后,她还是贵妃,复权只是迟早的事。”刘焘耐心的给她分析其中得失利害:“阿澜,人心这个东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所以啊,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一个人的恻隐之心。”
屋外大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大雪纷飞,刘焘离开的时候,雪已经下的很厚了,刘焘捏了捏江澜双手,道:“澜儿,这件事,你不要多插手。”
虽然刘焘刚才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她并不是太懂,但她还是乖顺的应下了自己母亲。
“唉,总有一日会懂的,可阿娘希望那一日,永远也不会来”刘焘临走时的那句话又回响在了她的耳边。
江澜绞了绞帕子,心绪烦乱,想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她扔了帕子。
算了,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
采衣见自己小姐心思烦乱,便没有在屋里打扰她,去了小厨房催了催小姐的晚膳,回来的路上,脚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声音一直持续到她来到后院才停下。
“太…太子殿下?”采衣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下了一跳,张口就要喊,刘旸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见没招来什么人,才放下心来:“嘘,别喊,我是来找阿澜的。带我过去。”
“诺…诺…诺”采衣磕磕巴巴的道,吓了她一跳,这年头,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走正门改翻墙了,采衣边带路,边在心里嘀咕道。
“阿澜。”刘旸推开书房的门唤道。
“二哥?”见到本以为见不到的人,江澜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采衣你也真是的,怎么不通报一声。”
“是我不让她通传的,我翻墙进来的,不好通传。”
“翻墙?”江澜跟采衣不愧是主仆俩,心里道:是她家墙太矮了吗?翻墙这么容易?不行,看来改日是要加高一下墙头了。
“是啊,我本想走正门,可皇姑姑不让我进,我又怕你生气,只能出此下策。”
采衣捧上一碗茶,刘旸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接着道:“阿澜,我母妃的那席话,不代表我的意思,我一直把你当我妹妹看的,就和永嘉她们是一样的,不过是你与我关系更好一些罢了。”
刘旸虽然排行老二,可大皇子早夭,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所以刘旸算是皇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从小就被寄予了厚望。
他一生下来,就被立为了太子,抱在太后身边养着的,就连东宫都和太后的憺寿宫很近,对自己母妃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厚,丽贵妃也是将他看做自己的一个固宠和向上爬的一个工具,他对母妃,不过只有一个孝的义务罢了。
相反,江澜也是被抱到憺寿宫养起来的,算是刘旸看着一点一滴长大的,对她的感情,绝对比对自己母妃的多。
只是到底是他名义上和血缘上的母亲,他怕江澜会多想。
江澜道:“二哥不用解释,咱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贵妃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澜,还是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我替我母妃说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刘旸想起现在宫里那些甚嚣尘上的对江澜的诋毁,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