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倒是没有真的怪罪,毕竟这件事追根究底,她们家也不是一点错没有,更何况接下来阿娘还打算对付丽贵妃,也算是对不住刘旸了。
江澜知道自己怎么说,刘旸心里还是会抱歉的,阿娘常说她心软,其实在她看来,更心软的人,是她二哥。总是会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怪罪自己,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却有时候忽略了自己。
“二哥,你若是真的抱歉,不如来年七月,你来给我种一株曼珠沙华吧。”江澜伸出手掌,变魔术一般掏出两粒种子。
“阿娘一直说这种花晦气,寓意不好,不允许我种,可我真的很想见见曼珠沙华长什么样子的,来年七月,你来帮我种上一株,我说是太子种的,她就不会给我拔了。”江澜笑了笑。
刘旸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要求,伸手接过那两枚种子,笑了她一句小孩子气之后,应了下来。
“那二哥可不许再自责了呦。”江澜伸出手,认真道。
“好,我答应你。”刘旸像她保证道。
来看过江澜之后,见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刘旸才稍稍放下了心,接下来,他要好好处理一下宫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了。
他从小看着长大,自己都舍不得说一点不好的人,怎么会允许他们胡乱诋毁?就算是自己母妃也不可以,看来,他有必要和母妃好好谈谈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太子和皇太后的双重清洗,宫里人人自危,整个年里,倒是安分了不少。
江澜出不了门,外面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安安心心的每日宅在虚谷堂里,看些杂书养伤,偶尔抚抚琴,吹吹笛子,不同于宫里的高压气氛,她的日子过得可谓一个清闲自在。
年下里活动多,民间这样,她们这些人更是如此,也要多多走动,联络联络关系。再加上自己哥哥可谓是大龄未婚公子,母亲操心他的婚事,他这几日里可谓宴会一个接着一个,忙的抽不出身来。
刘焘一开始的时候还对自己儿媳妇寄予厚望,幻想着多么温柔体贴,美丽贤惠,孝敬公婆,温婉持家。可江容与始终没有成亲的想法,以至于磨得她现在只有两个要求,是活的,是女的就行。
江孜倒是不着急,还时不时的宽慰一下她,婚姻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挡也挡不住,不着急不着急,随缘就好。气的刘焘觉得他如此随缘,上辈子恐怕不是个和尚。
江澜每日在家里看哥哥热闹,偶尔帮他开脱一两句,日子也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家里谁也不提当初被丽贵妃折辱的那一番风波。
很快到了初六,刘璟也马上就要出征了。
这日里,刘璟的母亲王美人吩咐小厨房给他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算是为他践行。
替他准备好衣装,有些不舍的看着自己儿子:“璟儿大了,这一去,虽然辛苦了些,可你身上也流着一部分王家虎将的血,定能得胜归来。到时候你我母子的地位,也不会如此尴尬。”
刘璟静静的听着母妃的嘱托,嘴里全是句句不离功名利禄,勋爵地位,不尽有些心冷,他突然很想问一句她,有没有想过他的安全,担心过他死在战场上回不来?
不过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没有必要问,这一战,无论如何他也要赢,就像母妃说的,这一场战役,很有可能改变他目前的尴尬地位。更重要的是,可以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望。
垂了垂眸,悄悄敛去了眼底的暗芒,身在皇宫这个名利场的中心,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无欲无求的呢?
“璟儿。”王美人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儿子的头,却被刘璟下意识的躲开了,王美人尴尬的收回手,叹了句:“你长大了啊……”
“母妃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刘璟垂眸,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这次出征,你舅舅会和你一同前去,他在战场上经验丰富,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他。”
想了想,又补充道:“出门在外,不用太挂念宫里,我和你姐姐一切都好,母妃等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儿臣知晓了,若是母妃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儿臣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王美人本来是打算再看看自己儿子的,听闻他有事要忙,怕耽误了他的正事,自然是让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