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澜,这是贴身照顾我的采衣姑姑。”江澜指了指站着的采衣,接着说道:“这里是长安城郊八清寺。我们来此礼佛小住,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不过你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江澜?”风拂衣道。
“大胆,怎可直呼小姐名讳?”采衣道。
风拂衣有些疑惑的看向采衣,江澜道:“没事,这是在外面,不用在乎那么多礼节。”
风拂衣在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郡主”之类的词汇,也知道江澜的身份不一般,她想她也能隐约猜出来个大概。但还是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看向江澜。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但应不应该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采衣看江澜没有不悦的神色,才缓和了语气:“你面前的乃是当朝安德郡主。”
风拂衣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冲江澜淡淡的点了点头:“参见郡主。”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疏离,但能听出来里面带了几分敬意与谢意。
她并不想一般的人一般听了江澜的身份而露出或巴结或小心翼翼的神情,倒是令江澜有几分刮目相看。
能够这般波澜不惊,她的来历定然不一般,总之,肯定不会是她所说的那般,是个普通的富贵人家。
更何况,哪家普通的富贵人家,能雇的起如此厉害的杀手,追杀人追杀一个月?
“你的伤口裂了,先传太医。”江澜无意中瞥到风拂衣的雪白的里衣的后背上又渗出一片血迹,蹙了蹙眉,对采衣吩咐道。
风拂衣不在意的往后瞥了一眼,想来是刚才起床的时候动作太大又重新牵扯到了伤口。
唇边流出一抹苦笑,这种疼痛,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那些痛感甚至她都快感觉不到了。
看着江澜着急的叫了太医,和她眼底流露出来的的那一抹关心,风拂衣一向冷漠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动容,一闪而过。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替风拂衣处理好伤口,叮嘱了几句,一脸感叹的道:“我从医多年,但这位风姑娘不得不说真的是命大啊。”他原本,都已经对治好风拂衣完全不抱希望了。
毕竟身上的毒,虽然不是解不开,可是这个毒毒的就是她的胃,而且中毒日久,她的胃已经快要严重丧失功能了,药物根本难以吸收。就算有方法能解开,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如今风拂衣身上的毒,就好像如有天助一般,尽数消退了。
不得不说,再太医眼里,风拂衣能醒过来,真的就是头上明晃晃的写着“我命不该绝”这几个字啊。
太医探了探脉,对着看着他的江澜道:“回禀郡主,这位风姑娘身上的毒已经差不多完全消退了,接下来只要好好静养,等着伤口长好就可以了。”说完,领了江澜的赏,才提着药箱离开。
太医走后,江澜虽然还有一些疑问想要问她,但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还是把话又吞回去了。
她让风拂衣躺下好好休息养伤,轻柔的替她改好了被子:“你暂且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好好吃饭,按时吃药,不用多想。”
算了,反正早晚都能问,不急在这一时。她能感觉出来,至少风拂衣身上是没有恶意的。
说着,带着采衣起身离开。在她们走到门前,即将推门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风拂衣的声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声音还带着几分迟疑,涩涩的,带着刚刚苏醒的人嗓音特有的沙哑,似乎是很不习惯对人道谢。
江澜离开的脚步短暂的顿了顿,没有回头:“不用谢。”声音中带着几分暖意,听了让人格外心情舒畅。
知道回了自己房间,采衣才有些犹豫的对江澜道:“小姐,您真的相信风拂衣说的吗?”
“姑姑,她说的,肯定是有所保留的。毕竟相对于她而言,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啊。我们是救人,又不是查案,没必要刨根问底。”
顿了顿,又接着道:“姑姑,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倘若那张床上的人是我,我会不会全说了实话?”
采衣被江澜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