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在的这些日子,云衣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母亲抚摸着云衣的头,笑得欣慰,“我们小云衣,长大了许多,是个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母亲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即便是被人欺负了,也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
“娘……”
“面馆的二狗子年后就要成亲了,那孩子平日里最照顾你,你一定挑个贺礼给她。”
二狗子吗?要成亲了呐,真好,她也还在,这个世界的结局总是如此美好。
美好得不真实。
云衣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
可是没有他……
…………
离云衣回到秋落楼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她好像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郁秋谪的耐心慢慢消磨殆尽,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儿,再出了什么差池,叫自己怎么办。
“三爷,慕先生回来了。”管家推开了门,门外的光打在郁秋谪的身上,他有点僵硬地转身,管家见他又疲惫了许多,轻轻叹着气。
郁秋谪微微抬起了眼,“请他过来。”
慕乔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云衣房间,放慢脚步走到郁秋谪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一日了,还没醒。”郁秋谪说着,帮她盖好被子,轻拂着云衣额角的碎发。
她有些瘦了,眉目不比从前那般清秀活泼,令人心疼。
慕乔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脉。
“怎么样?”
他缓缓松开了云衣的手,眉头皱到了一起,看向郁秋谪,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郁秋谪扯过慕乔的领子,眼睛里满满的无法相信。
摇头?摇什么头?
“三爷,云衣的脉象完全乱了,想必是过多的摄入了某种药物。”
“别跟我说这些,你直接告诉我,有没有救?!”
又是一阵摇头,郁秋谪松开了手,瘫坐在那,“看这样子,云衣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求生的欲望也并不强烈……”
“怕是要熬不过今晚了,三爷……节哀。”慕乔低着头,余光看着云衣,不甚可惜。
屋内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慕乔虽说是个唱戏的,却也是精通医术,他把的脉,怕是换了哪个大夫,也是一般无二的答案了。
郁秋谪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许是太久没尝过生离死别,崩溃该是什么样的,他也一时做不出来。
就觉得,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就连挣扎也十分无力。
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她像睡着了一样,眉间舒缓,嘴角似乎微微勾起,应该在做什么美梦。
…………
“娘,您知道郁三爷吗?”云衣抬起头看着她的母亲,母亲回想着,点了点头,“听说过,该是个大户人家。”
云衣沉默了许久,大户人家吗?
“云衣?”
她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门不当户不对……
罢了。
她挤出一抹笑,母亲起身到一旁的灶台做饭,云衣目送着她,心想着重新开始,如果在这个世界遇到了郁秋谪……
那就遇到吧。
在这里,母亲还在,应是三生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