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夕颜,再也不会回来了。
“罗,雨,承。”耳边似乎还响着她一字一字唤他名字时候的声音。
像夏日的风,冬日的光。
安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夕颜她到最后一刻还在盼着你来救她!你人到底在哪?!”
罗雨承听不到安阳质问的声音,只在想夕颜到底经历着什么。
夕颜被五花大绑地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蒙着的黑布被扯开,看到了那张满脸横肉的脸。
“别过来,我求您了……”她快哭不出声音了,只哀求着,惹得那人笑得更加狂妄。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一路向下,像电击一般令夕颜心里打着寒颤。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和无力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挣开了绳子,一头撞在了床头。
鲜血顺着她的头流了出来,她无力地滑落,躺在了那儿,眼睛睁着,泪水还停留在那。
东洋人厌恶地啐了一口,拉上衣服,像提着垃圾一样把她扔出了大门。
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在那儿,衣冠不整,却坚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路过的人皆不敢驻足观望,只得匆匆离去。
罗雨承赶到的时候,夕颜已经彻底的离开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淋湿了他俩。
他抱着她坐在那儿,颤抖的摸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不等等我呢,等我来救你,等我带你离开。”
“你走的好快,我追不上你了。”
罗雨承嘟嘟囔囔的,像在跟夕颜说话,也像在跟自己说话。
原来极度悲伤的时候,是真的哭不出来的。
他的泪腺像干涸了一样。
她守住了自己,却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安阳举着伞站在一旁,默不出声,手紧紧攥着伞柄,指甲嵌进了手心,渗出了血丝。
“安阳,我们离开这儿吧。”罗雨承开口轻声说道。
“好。”
后来罗雨承带着安阳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成了这里警厅的头儿,也很安阳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阳将孩子取名念夕。
那是她永远放心不下的一件事。
郁秋谪安静了好久,他不知道如何给这样一个故事作出反应。
如戏文上所言:
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他娶了落落大方的安阳小姐,却弄丢了那个如阳光般的女孩。
他似乎懂得了,罗雨承为什么冒着可能的危险也要帮他和云衣团聚。
他只是不想阴阳相隔的悲剧再重新上演。
这也是对夕颜唯一的交代。
…………
罗雨承躺在床上,有些麻木了,感受不到腿的疼痛。
他这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安阳出现在了秋落楼,那是在场除了罗雨承之外的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里的旁观者,也是那个温柔大方的女人。
“念夕没有来,我怕吓到她。”她轻轻开了口,语气里道不出的悲情。
罗雨承听到了她的声音,侧过头看她,“别担心。”
她见到了云衣,晃神了好久。
“你就是云衣吗?”安阳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