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老者一下子从炕上跳到地上,眼神是孩子般的清澈,竟带了点点水光。
要说上官瀛,也不完全靠蒙,老者仙风道骨,精神矍铄,本应属超然世外之人,连十两银子都不要,足以证明并非贪图之人。
上官府在东篱帝京,风评并不好,以上官瀛的推测,老者不一定会答应去府上医治。
可老者还是亲自登门了,那就说明一件事,老者口中“替儿子伸冤”是一件折磨他已久的事儿。
在东篱,沉案,久不放人,又未判死刑,便只有她说的那一种可能。
“小女只是听人提起过,并未见过真人,爷爷若想知道,小女可以多打听打听。”上官瀛思索着回道。
“太好了,太好了……”老者在地心子中间转了两转,可随即又颓然地站住了,“能见着又能怎么样,他没有杀人啊,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还他个公平啊。”
“爷爷,你不妨跟我说说,我虽然没有重审案子的权利,但是可以找机会跟上面提。”上官瀛倒真的好奇了。
谁知道老者突然冷了脸,“待她醒了,你们就走吧。”
说完,不待上官瀛反应,直接走了。
上官瀛转向元朗,元朗也摇了摇头。
老者的突兀变化,情有可原,人命关天的案子,一个牢头,起不了作用,老者怕是已经被多次的期望变失望折磨的心灰意冷。
沉默了片刻,上官瀛看着素心眉心微蹙了一下,知道是要醒过来了,此情此景下,多说无益,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五两银子递过去,“多谢。”
元朗摆了摆手,好似受到了极大的辱没,脸都红了,“治病医人,举手之劳,怎么能收银子。”
上官瀛心里一声叹息,又想起了老者此前在上官府后门将十两银子踢飞的场景,再看看此刻屋子里的空无一物,和少年干瘪、营养不良的身板,真不知道该说是淳朴?清高?
傻!
想来,自这条“佐富”之路,还真是遥遥无期。
“爷爷给人治病,都不收钱?”上官瀛感觉,这思想要剔除,刻不容缓。
“不收钱啊,爷爷人称外号“死不了”,是美誉四荒八野的神医,治病救人是他的本能,那么多重病在身的人,都是穷苦百姓,怎能收钱?!”
少年的眼神中,梭然亮了,是敬仰的点点莹光,后面是对上官瀛略微的不满。
死不了?!
这枯瘦的老头,竟是传言能够“医死人,肉白骨”,闻名天下的死不了?!
这种神一样的人物,不是应该活在山里云见,见首不见尾么?
上官瀛吞了口唾液,强自压下自己心中沸腾翻滚的那股子暗搓搓的兴奋,更坚定了她安利下去的决心,“这天下得病的人,不可能都是穷苦百姓啊,可以按类收费的噻。”
“爷爷只给好人看病,所以都不应该收费,况且人命是用钱换不来的。”少年明显顿了一下,可还是坚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所以上官府以“替元文清伸冤”为由头,请了“死不了”,死不了为了儿子能够沉冤得雪,背弃了自己深信不疑的“给好人看病”的信念,医治了上官白莲。
那么,上官府后院发生的一切,又怎能不让死不了怄火、意难平?
“你想想,粮食也是关于性命的,若是人没有粮食,便不会有生命的延续,但是所有粮食都是明码标价的啊。”左右素心还没有醒,上官瀛决定,从现在开始就给神医家族打思想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