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前庭时不时有家奴经过,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唐汣看了眼地上的水桶,“白叔这是要做何用?”
白义道,“王爷差人在后院新种了些玉兰,吩咐了老奴好生照养。”
后院什么时候种了玉兰?
“什么时候的事?”唐汣微微顿了顿,她前几日都在后院遛达,怎么什么也没瞧见啊。
“就在昨日。”白义拎起水桶,“王爷从宫里回来亲自栽上的。”
难怪,昨日,她一整天没在府里,自然是不会瞧见的。
唐汣笑意一顿,正了神色,“我随你同去。”
后院里空无一人,紧挨着主屋屋檐下一排整齐的玉兰傲然而立,上头白色的花骨朵,像极了玉雕的艺术品。
韩祈最喜欢玉兰,幼时便是。
舀出一瓢水浇在玉兰树下,白义淡声道,“王爷当时救了老奴,便让老奴留在了东院。”
依旧不死心的唐汣问他,“唐府可还有人.....活了下来?”
半垂了眼,白义摇摇头。顿了顿问道,“二夫人可好?”
唐汣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母亲不在了。”
白义身子僵了僵。
唐汣安慰的朝他笑了笑,“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然高兴。”
白义沉默。
“我们一直在南夷生活。”唐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遇到了贵人相助,日子没比在凌安时差到哪去,眼下我也是陛下钦封的宁远将军,日后没人敢欺负我。”
“你的身份。”四处看了看,白义急道,“会不会......”
他想说若是身份被陛下知道了,定然是要被处斩的。
“不会的。”唐汣道,“眼下只有韩祈一人知晓我的身份,如今我嫁给了他,他自然不会去陛下那里告发。”
松了口气,白义脸上的神色也舒缓了不少,“这就好,这就好,王爷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有些小,唐汣没听清,“什么?”
白义微微摇头,“无事,你们已经成亲,他自然会护着你。”
他会护着她吗?韩祈昨日也是这样说的。
唐汣回神,哼笑一声道,“数月前他还曾拿身份一事威胁过我。”
“嗯?”白义颇有些质疑似的低低问了一声,“王爷威胁你?他说了什么?”
他拿什么事威胁她来着?唐汣努力的回想了下当时的韩祈说的话,字字句句过了一遍,竟也没想起他是如何威胁她的了。
于是唐汣就搪塞了句,“反正就是威胁了。”
白义一脸茫然。
“反正他那个人就是典型的道貌岸然。”
是吗?白义茫然的听她说完,眉头紧皱,他道,“二公子找了你们许久。”
这话韩祈也说过,唐汣没信,眼下白义也这般说,她依旧不信,“他找我做什么?”
白义点头,“当时王爷知道你还活着,很欣喜,自己偷偷带着几个家奴偷偷找了你和二夫人很久,直到后来被韩相发现,将他关在了东院。”
唐汣怔了怔。
白义没有理由跟她撒这个谎,他当真找过她?
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白义自顾自地道,“后来二公子便开始习武,他说若是他有自卫的能力了,便能离开凌安城到别的地方去寻你。”
韩祈会武功?唐汣心里惊讶。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白义。
他的身子不可习武,而他偏偏学了,竟是为了寻她?
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义,定是白叔搞错了,韩祈那人幼时便讨厌她的,又怎么会为了找她不顾一切。
瞧她脸色不太好,白义放下手中的水瓢,起身皱眉看着她,“怎么了?”
心口一震,唐汣有点没反应过来,犹豫着问他,“他会武功?”
白义点头后又摇头。
唐汣不解的看着他。
白义认真的看了看她,道,“只学了小半年,王爷的体质本就差,后来病倒了,被韩相发现偷偷习武一事,便将师傅赶出了府。”
唐汣沉默,半响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白叔口中所说与韩祈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