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堵墙下有一些秽物,一个孩子在那里撒了一泡尿,回家就发烧了,说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一群人在同一个地方撒尿往往没事,这有个道理在里面。当秽物面对一群人的时候,不是面对的一个人,那时候一个人是全部人的总和。”魔七说。
剑无惊喜,众人之力?
魔七:“是的,就是众人之力。”
剑无看了山长一眼,山长点了点头。
剑无对魔七和梦茵说,现在什么也不隐瞒了,我的方法叫说心之法,就是求告,求告被应许可以出去。被谁应许说来话长,现在就假定有一个人是无处不在也无所不能的,我们来他答应了,我们走他也会答应。
最主要的是虔诚,心里恳切没有杂念,对他绝对的仰仗和依靠,他必然给我们一条明路。他有很多名字,我们现在就称呼他为“老天”,你们心里先想象一下,他为主,你为次,歌颂他赞美他求告他,他必然带我们出去。
梦茵魔七对望一眼,好玄妙的说心之法呀。
山长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说心之法,这也就难怪他为什么挑选剑无成为说理小组的一员
了。
开始吧。
开始了。
说心之法说的是心,说的心里的话就是一个高台,四个人的高台是一个人的高台,高台上坐着四个人。说心是要把心说出来,可以大声可以低诉,可以大声到愤怒也可无声到只有心在敬献。说是形式不是内容,形式是出去,这是异峰突起的根本,一波一波的浪潮涌向这里。内容分成了不同的内容,那个人正在他们身边,渐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在这个内容之外还有别的内容,自己的内容。
内容都是一些旋转的意思,一层一层很薄卷在一起,层和层之间很空,只有内容可以通过。魔七想的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已经不是欺而是虐,欺人太甚不是欺人在无所顾忌地欺天。很多的规则的意义都在边缘,但当成了规则的单方面限制,除了不能做的就是能做的。人是一些人的棋子,人是一些人的钱袋,人是一些人的祭品,欺人欺的也是自己,但自己伪装了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已经不存在欺心之说。
梦茵想到的是玷污,任何的玷污从本质上都是玷污自己。纯的东西让人退避三舍自惭形秽,有人钻进泥里一辈子不出来看一眼,有的人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我什么也看不见。有的人砍自己一刀,想借此彼此抵消,有的人结成阵营开战,毁灭了纯的我就是纯的。
少壮狮子,这是一直盘绕在何也心里的山岗,山岗上有一个少壮狮子。有个母狮子蹲伏在狮子中间,在少壮狮子中养育小狮子。在它小狮子中养大一个,成了少壮狮子,学会抓食而吃人。强人听见了,就把它捉在他们的坑中,用钩子拉倒集市上去。
母狮子见自己等候失了指望,就从它小狮子中又将一个养为少壮狮子。它在众狮子中走来走去,成了少壮狮子,学会抓食而吃人。它知道强人的所居,又使他们的城邑变为荒场,因它咆哮的声音,遍地和其中所有的就都荒废。
何也很犹豫,他知道后果,他想如果就这样了,狮子就会存在,在他的想象中有看不过来的荒原,少壮狮子在那里近乎完美。这是绝望,绝望都是美的。
他知道,当做不知道,强人又联络了很多的强人来攻击少壮狮子。
剑无现在有时间了,他的时间都在他自己的时间之中,他要的是没有他的时间。那些时间是一道瀑布,很多条白练挂下来。这些瀑布要去灌满一个地方,可能没有灌满的时候,因为没有看这个结果的时间,谁都没有这个时间。也可能瀑布要灌注的是五个深坑,但每一个深坑的底部都有出口,出口是另一些瀑布。每一个深坑还有七十二个口洞,每个口洞连着其他的出口。
出口有的浅一些有的深一些,有的接近满,大多数从来不会满。在这里剑无深深的惧怕,每一个满都好像不是好事,不满才是应该的,时间在哪里被注意,人们注意的就绝对不是时间。
说心之法掀起一道一道浪涛,时间被打了一个结,很多强人将网撒在少壮狮子的身上,捉在他们的坑中。必须不存在的纯洁才不会被亵渎,欺骗在很早的时候就是一张网了,人们是网结也是网眼。
高台有个刻线,只要水漫过这条线门就开了。
水晃来晃去,不肯往上走。
刀!
刀在!
抽刀断水水更流!
你可不要后悔!
魔七忍不住了,在高台上跳跃而起,掣出小修罗刀来,对着三人搂头劈过去。
那可是小修罗刀,修罗刀是一对,大修罗刀很小,小修罗刀很大。小修罗刀七尺七寸七分,大修罗刀三寸三分三毫。
长长的大刀劈下去,魔七的白发云卷一样散开,刀造成的漩涡水滴一样收缩。
高台上的水挣扎躲避,水刹那就淹没了那条假定的线。
刀锋落在中心点上,如果剑无画一个圈,就在圈子的中间。
水滴蔓延,形成一个圈,恍惚就是当初剑无的那个圈。
四人坐着,睁开眼睛长长吐出来一口气,天可怜见,终于有圈子了。奇怪的是魔七的头上站着一个小魔七,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但对小人来说刀还是太长太大了,虽然不过是三寸三分三豪。
四个身影一个一个虚化,终于没有。
圈子在渐渐淡下去,阎罗盯着这个圈子好没来由地摇了摇头。
他身后的城隍城一个一个出现,居然有十座之多,互相眨着眼,被不同的色彩捆绑着,也逐渐趋于黯淡,本来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