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应该,就有两个说法,一是好应对好该,良性的应该。一是直接找到该,让好该都该,不好的该不该,在该的该中体会法则和通融的道理。
刀护法还做不到亵渎,本身怀有恐惧,但道理一样。越是轻飘飘的有无之间越会在意一些老套的遵守,就像根,必须凝注什么才会生存,后来把生存的意思一层层覆盖下来,重新洒脱不羁,给外观一个假象。
不像人间,人间凝望有,但扎的根是无。
冥者玩的是无,根子上必须有。赤身只是一件小事情,不想到真的有用。
他们出现在了剑镇,我给你一件东西,你过来拿,两个人也可以推推搡搡打起架来。冥者不行,原来他们不能真实地用手拿东西,身体也无法接触,只有在高空的时候可以。
这也引起了轰动。
人们为什么不能飞,就和他们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手牵着别个冥者的手一样。
只能在高空战斗,地面就成了双七的用武之地,所到之地无事生非,大大地寻找冥者的晦气。
帝释天生气了。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请你回来。”
“回来?回什么来?我就在这里。”
“你未来会去人界一趟,不要逗留和找别扭强留,从那里回来,让你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你知道未来?”
“未来正在发生,你也会知道,回去问问你家的龟石就明白。”
“你有本事咱去高空。”
“你有本事就在这里斗一场,你出大手还是小手?”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别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帝释天悻悻地走了,他去找路遗。
他打不倒魔七,魔七也打不倒他,因为这里崇尚大,习以为常就是真理,就是依据。小不是更加灵便,反而转不开身,迈不开步,处处受到掣肘。
意念是冥界的方式,无是主调,天敌就是有,这也是冥者在人界作为不明显的原因,魔七虽然渗透而来,意念为主身外之身,但毕竟有形有迹,比起冥界来高出了一筹,有所作为。
在冥界的胡闹到路遗出现的时候告一段落,意思已经点明,冥者可以到人界任意妄为,人界也能够到冥界来穿凿附会。
魔七在冥界的地面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卡住了他们的软肋。
路遗,何须冥者?
通常穿着一件黄衣,喜欢低着头不发一语,顺滑的头发间长出龙角鹿叉一样的支架来,有长有短有的连接在一起,有的独立,没有冥者知道确切的数目。特别的美丽,非常美丽的特别,从不抬头,脖颈和面容的轮廓无与伦比,没有冥者看到过全貌。
总是坐着,也大约没有冥者看到过她不坐着会是什么样子,是怎么站着的。她有四肢,不是手脚,是四个驴蹄子。“鹿角黄衣驴蹄子,从不抬头是路遗。”
她是冥界的二台阶,就是护法的意思。
冥界唯一一个在地面上可以动手的冥者。
路遗极难对付,身后还站了一个姜牙。
剑章梦茵刀护法三角形立定脚步,路遗静得不忍被看见,不忍留下点滴的存在感,也别破坏此时此刻的风情。
姜牙一反常态的没有哈哈大笑,铁青着脸,“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剑章没有着急动手,说:“然后呢?”
然后取下城中的城旗,就算你们赢了。姜牙说着,还回了一下头,仰望着城中的镇城之旗。
这就怪了。过关不一定要是冲关打关,这么广阔的地方,怎么都能绕得过去,只要牵制住这二人,留下一人去办事已绰绰有余。而且哪里还有什么城啊,这二人的身后和他们身后一样都是凄凄的荒原,根本没有旗帜的半点影子。
面对姜牙,剑章不会绝对地认定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怕是还留有什么后招。
对望了一眼,剑章三人分散开来。剑章飞奔左面,弯过一道弯直奔“城里”而去,梦茵往右,她快速撤离的同时还支援了一下刀护法,发出了一记梦不针。
这一记有六十三根针之多,却一点效都没有凑,被路遗的黄衣吸收、落下。
路遗一动未动。
知道路遗根底的刀护法甩开了他长长的白发,任何武器在她面前都是没用的,只有这“长发披面”还勉强可以抵挡一二,因为这来自身体,来源于血肉之躯的身体。
长发披面共九式,总角初见,青发似林,长发如水,秀发飘逸,烦恼如丝,皤然花白,舞风万剑,临泉月影,白发三千丈。
并没有一下子用到极限,白发三千丈,皤然花白已经韵味叠出。
白发苍苍的老人柴扉日暮仰望雪山,飞雪的雪山正在飞琼溅玉的山崩,白白的月影下白衣人持一柄白剑乱舞,浪涛山起,空白中白得不耐烦的白光跳跃。
攻向路遗,却是姜牙拦在路遗身前。
路遗伸出一只蹄子在地上画一个半圆。
依然是三角形,冲出去的剑章和梦茵又回到了原地。他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发生了偏转,他们要去的前方是后方,刷地一下,半圆连接着半圆,等于二人纹丝未动。
皤然花白,没有花也没有白,姜牙出手就停住,又负手站在路遗身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这的确是一个关。
要想过关先过了路遗这一关,又必然要先过了姜牙这一关。
一时僵局,是剑章这方面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