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年闹得是哪出?”
秦先生微微思忖了下:“和欧洲那边打好招呼了吗?”
汪浅蹙了蹙眉:“招呼是打了,可是欧洲的货现在押着不敢动,六叔和七叔的人都把守在各个关口,往年四叔还在的时候还能借他的手把货放出去,今年大家怕是谁都脱不开身了。”
沈长被盯的最紧,阿青资历不够,华子又太年轻。
秦先生坐下来沏着茶,老派的拆着茶饼,煮茶,上好的大红袍在紫砂的壶中翻滚,满室生香,秦先生洗着茶玩笑着:“要不让老邢走一趟。”
汪浅嗤笑道:“那个愣头青穿起龙袍也不会像太子,放他过去欧洲那边的岂不是以为我们拿他们开涮吗?”
眼下已经十月了,正是走货的旺季,现在货不脱手的话,到了年关不要说边境关卡了,就是辑私这种小生意也要悠着转了。
黑市上的钱大家都不要命的去抢,可是真正不要命又信的过的人少之又少。
汪浅埋头接过秦先生倒过来的热茶轻啜慢饮了几口,脑袋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来:“程嘉佑呢?”
秦先生:“你想让他押货?”
汪浅:“上次边境的货他走的还算顺利,再说他和六叔他们不一样,也不怕他惹出什么烂摊子来。”
这个局面秦先生不是没想过,只是程嘉佑放在黑市里走了好几年,心思重,有时候太过信任一个人未必是件好事。
秦先生顿了顿:“我已经让人送他回市了。”
汪浅诧异道:“回去看平叔?”
秦先生提醒道:“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了。”
中秋……
汪浅眼神一下子晦暗了下来,整个人瞬间沉默了下来,秦先生知道她又想到了旧事,看着她难过心里也疼得厉害,放下沏了一半的茶,搂着她:“阿浅,那不是你的错。”
汪浅木讷的点点头:“罗家的墓地是你派人去翻修的?”
秦先生:“嗯。”
汪浅苦涩的笑了笑:“死的人解脱了,折磨的往往是活着的人。”
那个花季年华便长眠于木子巷的罗笑笑终于在时光里模糊了很多人的记忆里了。
汪浅侧身抱着秦先生低声喊了一声:“小叔……。”
秦先生:“嗯?”
汪浅跟着又唤了一声:“小叔……。”
秦先生:“怎么了?”
汪浅轻轻的说道:“有你在真好。”
沈长站在病房外看着眼前这个叫杨灵的女人,神情颇为疑虑:“大小姐让你来的?”
杨灵乖巧的点点头,浑然不见初来时的高傲:“秦先生胳膊上的枪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大小姐担心他的并发症可能会加重,特意交代我今天过来再检查一次。”
沈长来广平时听华子说有这么一个女人,也调查了她,和蒋戈没什么交集,倒是她父亲和蒋戈关系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