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见了皇上，瞧着精神还好。”虞凛想起昨日的御书房，记得最深的还是那仿佛把他带回太宗朝的龙涎香，还有璀星那句“再怀上个小皇子”。至于虞清晏，跟前堆着的奏折挺多，气色，好像也还成？

“哦……是吗？”皇后说话又慢慢悠悠的了，“一个多月了，想是千头万绪也理顺了不少了。”

一个多月了，齐王府的人都身陷囹圄了。虞凛想到这个就神伤，可偏偏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哪怕重生成个江湖草莽，自己都敢去劫狱。重生成了个体弱多病的后妃能干什么呢？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御书房也难进。

“几日后便是上元了，宫宴上帝后同席，娘娘到时候就在皇上手边儿。”玥心柔柔地笑，“到时候瞧着皇上精气神不错，娘娘您就放心了。”

中宫听了这话，也垂下眼睛微微的笑。

比起上回在江贤妃的船上待到晚膳时候，虞凛在长禧宫没留很久。走的时候，中宫问他朝晖殿小厨房做了元宵没有，爱吃什么口味的。虞凛元宵也不爱吃，就随口答了个赤豆沙，皇后又给他塞了不少元宵回去。

回朝晖殿的路上，虞凛让汐月回去把元宵炸了，和其他人分了吃。汐月问道：“贵人不爱吃元宵？”

“倒也不是，另一种更好吃一点。”虞凛想了想又补充道，“中宫赏的自然也好吃。”

“贵人，尚膳局有江南的厨子，会做南方的汤圆。您要是爱吃那种，也有。”

其实对这南北的汤圆元宵，虞凛也是一视同仁，过节吃两口应个景儿。虞凛喜欢的是江南一带的藕粉圆子，猪油白糖混上黑芝麻坚果的馅儿，包上晶莹弹滑的藕粉，泡在用桂花蜜调出来的甜汤里头……小时候阿娘会做，虞凛比大人吃得还多。少时和五哥在临川练兵，江南未曾有战火的时候，街边也有卖这个的，总能让虞凛想到阿娘还在的时候。

“还有三日才上元，到时候必然是都要尝尝的。”虞凛想，这宫里有藕粉、桂花蜜没有？

回了朝晖殿，汐月就让璀星去把元宵炸了，又吩咐下去，明个把包饺子的材料备齐，开始包饺子。

虞凛看着阖宫忙忙碌碌，想起中州又想起汝阳。想到程月歆和秦绾穿着白绫袄、月华裙，提着着裙边儿踮着脚，看花灯里头的灯谜；想到小时候晋王府门口的舞狮，四哥五哥、后来还有虞清晏，都一起追着彩布的狮子跑。

多少年了。

璀星炸完了元宵，想给虞凛先端一碗过来，被汐月拦住了，让她先给宫女太监还有姑姑送过去。过一会再端过来的时候，汐月问道：“他们都吃完了吗？”

“吃了，可也不知谁吃完了，谁没吃完。”璀星答道。

汐月接过璀星手里的托盘，端到虞凛跟前，却没给布置下。

“贵人，马上要用晚膳了。”汐月说，“这元宵是糯米粉滚的，又是炸物，做是做好了……只是怕贵人晚膳前吃，又胀又腻味。”

虞凛本来也不想吃，就没动，说道：“那等一会儿布晚膳吧。”

趁着宫里其他人准备晚膳的时候，汐月去收了奴婢们吃完的元宵。两个小太监吃得干干净净，宫女胃口小些，有的还剩了两三个，唯有周慈姑姑的，剩了一大半。

汐月端着碗去了小厨房，见周慈姑姑也在里头准备端菜出去，就佯装打趣：“姑姑，中宫给贵人的好东西，你怎么也剩这么多？”

周慈不停忙活，嘴上说：“我上了年纪，胃肠不如你们这些年轻的，这样的粘食吃不了太多。”

汐月摇头：“可惜了，这可是长禧宫的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