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辖、贵,都不是好人。江先生不是讲了《四国书》吗?这三个国家马上要打仗了,却是在泯的国土上打的,涂炭的是泯国的生民,都挺不要脸。”
听完了说书,虞凛看阿晏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叹道:“早知道这说书的讲四国,就带你看戏去了。”
“这人讲得挺好的。”虞清晏说,“跟江先生讲课似的。”
“说书说成讲学,好什么好?”虞凛转头,看见街边有卖糕点的。
芝麻酥、枣泥饼、糖果子……各式各样,一个个排得齐整,分量也足。叔侄二人午饭都没吃,虞凛也不是个规规矩矩吃三餐的人,就去街边买了几样糕点,跟虞清晏分着吃。
两人找了个茶水摊子坐下,点了一壶白毫,就着茶水吃点心。
虞清晏本来就是小孩子,爱吃甜的,离开临川之后又没怎么吃过点心。这些糕点散发着酥油的香气,馅儿也甜,阿晏连吃了三个,喝了杯茶,都有些撑了。
“你这吃相有点像你八叔了啊。”虞凛一块点心都没吃完,甜腻得很,齁人。
“嗝~”虞清晏想开口说话,饱嗝就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噗……哈哈。”虞凛忍俊不禁,“别吃了,别吃了,再吃撑了。剩下的,六叔都给你带回去慢慢吃。”
回去的路上,刚巧赶上戏班子搭台,一顶小轿停在了边上。
从轿子里头出来个眉目如画的姑娘,在戏台上指挥的工头赶紧下去迎她。姑娘在工头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工头听得连连点头,上台让小工们赶紧改动。
“女戏子?”戏子抛头露面,有些很懂礼法的人就把女戏子等同窑姐儿看待,说女子唱戏,有伤风化。所以即使旦角,也多是男人反串。虞凛听说过江南有全是姑娘的班子,但到底还是没真见过女戏子,而且还在北方。
“女孩子不能唱戏吗?”虞清晏记得晋王府家养了个小班子,里头唱戏的都是姐姐。
“不是家养班子,比较少见。”虞凛远远地看了几眼,“这个姐姐挺漂亮的。”
七天过去了,虞冲就要去绥安了。虞凇带着弟弟、侄儿,给他饯行。
这几日虞冲把军需调配的情况,还有城内的军队调动,都和虞凇交接好了。虞凛被安排去整编军队,让孙野把带来的人编进去,就由他带着这队。虞清晏跟着六叔,在校场里头学着骑马射箭。一开始虞凛笑他,马一跑,整个人都不稳。后来驰射,也能中靶了。
虞凛还带着侄儿去听戏,就听那个漂亮姐姐的戏。之前还以为这姑娘不是唱青衣就是唱花旦,谁知道上台扮的都是女将军,一杆梨花枪舞得很是漂亮。虞凛回去夸了几句女戏子枪法,虞冲听见了,说这姑娘在长炘呆了快两年,本来这个班子是各个地方跑场的,谁知道外头打起仗来了,他们就出不去了。
虞凇则不怎么喜欢唱戏的女孩子,觉得姑娘家还是不该入这行。
“她原来也不上台。”虞冲说,“她爹是班主,去年腊月里死了。她要养活整个班子,就自己上了。”
昨天,虞冲终于把城里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伙同虞凛和阿晏,把老五拖去看戏。那天唱的花木兰,虞清晏听了有点想妹妹,虞凇看着台上的刀马旦,说这姑娘的功夫是花架子。
然后又凭着身份,带着阿晏跑到后台去转悠,耍了一套刀法。虞清晏觉得五叔耍得不怎么好看。虞凇就说了,戏台上要花俏,他上战场得实用。
姑娘听了不乐意,要跟他比试。虞清晏跑出去给四叔、六叔传话,五叔和唱戏的姐姐打起来了。
虞凛他们到的时候,姑娘已经输了。
虞凇说:“承让,你们戏台子上的这些功夫,的确不实用。”
四哥问虞凛:“老五平日里跟当兵的、当官的迎来送往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吃错药了?”
其实虞冲也是头一次到这边看戏,以后估计也看不着了,没几天就要去绥安了。
饯行的时候,兄弟三人分析了这京兆城的局势,虞清晏跟着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四叔已经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