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泠家在泠贵妃进宫一年后因为受贿霸占平民田产被抄家了。”
“是真还是被人陷害?”
“是真的。当时前去清查此事的户部尚书林幕将物证人证都带回晋城,由父皇亲自审理。”
“等等,为何是户部去清查?”金九倾听到此事由户部尚书去查,只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应该是刑部去查才对。
“刑部尚书于沥当时已经是太子一党,自然也是傅家的人,那么傅欢一向不喜泠贵妃,父皇自然也就不会让他去查了。”
“难道泠贵妃就没有在背后做些什么?”
“即便她有,父皇也不会怪罪,其中缘由想必你也清楚。”金铭霄见她暗自生疑,自是多言解释一番,只是他也奇怪,这件事情与他们要做的事并没有何关联,为何她会如此疑问?
不觉间,已经行了很久,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着,外面的人也是疲累许多,加之赶路时未曾休息个一时半会儿的。
现下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队伍行速也较之前缓慢了许多,而天色也是稍晚,天边的余晖已经快要落下,晚霞透过云层照射,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暮色渐浓,众人行至树林里停下,徐玉前来禀报说是方圆百里内无人居住,难以找到歇脚的地方,是以今夜便在这林间歇上一晚,金铭霄也知晓自是点点头。
待随行的侍卫将火堆升起后,天色已暮,一轮明月也自东边缓缓升起,夜风吹过头顶的树梢带起“沙沙……”声响,凉意袭来,让众人都不忍颤粟。
篝火燃烈,蹦出的火星点点往空中飞去,犹如夜中萤火之森,斑斑点点,四处飞散熄灭。
篝火堆旁,除去众侍卫围坐一堆后,马车旁边的篝火旁只有金九倾与金铭霄两人相对而坐在石块上,金九倾将披风裹紧,默默地看着篝火里的焰火,火光四溅间,将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容映得通红,额前的发丝随风凌乱,发髻间的金缕钿梅头钗上的流苏宛若飞蝶随风而荡。
金铭霄坐落在对面凝视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火堆,原本安静的火堆被他这一动,溅起漫天星火,偏偏风向还朝着金九倾所在的方向而去,这一来,火星四射,便全往金九倾身上的狐裘披风而去,绒毛触碰到火星,瞬间燃烈,将她吓了一跳,慌忙间起身。
金铭霄急忙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一把扯下她身上还燃烧着的披风扔在一边,火势迅猛,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的披风燃尽只剩一堆灰烬,夜风掠过,便不再见踪影。
金铭霄将她护在怀里,心下懊恼自己的行径,让她差点身陷囹圄。
此刻的金九倾卸了披风,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清丽淡雅,只是却有些单薄,金铭霄正想叫人再拿一件披风过来时,那面具男子已然拿着新的披风过来站在旁边。
金九倾侧身离开他的胸怀,接过面具男子手里的披风系上,随着那男子往马车方向走去,独留金铭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
“主子是否吃点东西?”面具男子跟在后面,言语间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金九倾摇了摇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低着头,一路不语,来到马车旁,男子一手掀开幕帘一手扶起她抬脚踏上矮凳弯腰进了马车,待她坐好,才放下帘子守在一旁。
“对了,囚车那边让人多加防守,另外,这个给他送去。”
突然,声音从身后传来,面具男子下意识戒备的转身,却发现是金铭霄,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面具男子怔住,不知接还是不接,说来他不是他的人自然不必听他的吩咐,但是想到自家主子与他又是有些交易,多多少少有些为难。
“你去吧!”就在面具男子左右不知该如何时,马车之内传来那淡漠如水的声音,听了她的话,面具男子自然也就不再停留,接过金铭霄手中的披风往囚车去。
“什么时候翊王殿下开始使唤起我的人来了?”就在金铭霄看着那男子远去后,正准备回身,就听到里面清冷愠怒的声音传来。
金铭霄没有开口解释,抬脚一个跨步就上了马车,看到金九倾抬眸望着他,清眸微冷。
“我就是让他前去看看,毕竟你身边的人比那些侍卫更加好用,”未了,金铭霄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听闻翊王殿下冷酷无情,暴虐无道,如今看来,想是传言有误。”见他敷衍自己,金九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她这样一说,金铭霄有些惊诧,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澜。
马车上刚换了新的暖炉,又加上刚刚用碳火熏过,倒是极其暖和,金九倾身上的披风已经解了下来放在一旁。
“夜深了,翊王殿下难到要和九倾在这马车上过一晚?”金九倾见他不语,也不再讥侃他,但也是下了逐客令的,毕竟她可不想明日生出些流言蜚语什么的。
“你早些休息!”金铭霄见她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又透过窗帷看了一下夜色,明月当空,是有些晚了,说着,已经起身下了马车,在马车旁顿足良久,见那面具男子从远处走来,才离开,往对面的一颗大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