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倒是不避嫌,当众揭了昱祺的短,小姑娘认真地“欸”了一声,不满意地摇着头。
“姨母,娴姐!”闻声转头,姚姨母与陈臻母女缓缓而来。
“见过姨母。”
“见过姨母,见过臻姐姐。”
陈臻今日穿了件金松绿的细折衫,看起来亦比那日有精神不少。见只有昱祺一人来,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又是家常话的时候。
昱祺站在一旁听得索然无味,便悄悄溜了出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哥哥。
尚且记得花灯节的糗事,昱祺这次小心地很,走两步便回头看看姚夫人,见到娘亲还在原处,这才又往前走几步。
吸引住她目光的,是一顶暗紫色的轿子,轿顶上还挂着一圈正赤色的穗子。夕阳已接近落下,残余的光芒照得暗紫色有些鬼魅,却又隐隐泛着金光。
轿帘上似乎绣着一个字,光线微暗,昱祺有些看不清楚,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吴”
瞬间扭头就走。
朝中暗紫色的轿子只有圣赏才有,怎么就忘了这点!昱祺锤着脑袋,在心里骂自己愚蠢。
“小姐当心。”
身后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心,又往后看了一眼。
只一眼,昱祺便在心中惊叹了一声。
十三四的年纪,却出落地已是绝色美人了。面似桃花,肌白如雪,金色溶橙的罗裙飘飘渺渺,更显得腰肢轻盈到不堪一握,下轿的时候,葱段似的手轻轻搭在丫鬟手上,脚下生莲,果然是金枝玉叶一般的妙人。
想到六姐姐也是这个年纪,总算是明白,这两人为何能第一面就吵起来了。
美人总相难,古训有理。
昱祺悄悄地往后退了退,想着二哥哥那句“莫生事端”,决定还是离这位吴小姐远些地好。
回到姚夫人身边时,才发现大人们聊地兴致勃勃,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离开了一阵。昱祺闷闷地站在一旁,又是听了许久,既插不上话,也进不去宫。心里有些烦躁。
“我们总在这里谈,祺儿怕是听闷了吧。”常惟娴弯了弯腰,将自己降于昱祺的高度。
昱祺本想说,是有些闷,不知何时才能进宫,却哪想,还没开口,便见吴小姐款款而来。
“常夫人,我寻你寻了许久,原来是在这里。前些日子,与常府一位小姐打了个照面,本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怎是没看到呢?”
声音温柔,一群人却是极其尴尬。
她是吴御史的女儿,常惟娴的夫君是吴御史的下级,旁边却还站着常惟娴的母亲与姨母。这行礼的尊卑都是一团乱麻,她却偏偏要来“打声招呼”,想来常怜珠那日,得罪地怕是不轻。
“吴小姐今日,实在是光彩照人。”
常惟娴站起了身,忽略了行礼,也忽略了她的问题。
“哪比得上那位常家小姐呢,夫人未见么?这皇家春宴,却也是不来的么。”
“六姐姐身体抱恙,所以未曾前来。”
昱祺挺了挺身。
吴小姐看了一阵常惟娴,才将眼光转向昱祺。
“这位姑娘是?”
“家中内妹罢了。”常惟娴不给昱祺回答的时间,轻轻挡在了昱祺身前。
吴小姐也不恼,只是绕过了常惟娴,轻声在昱祺耳边道,“姐妹俩倒是像,都是这般不懂规矩。”
昱祺猛地抬头,却看到她貌如秋剪的脸上,笑容依然美艳,好似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你!”
“裕肃王爷到,宝岚郡主到~~~”
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众人顿时停了声音,齐齐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