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个男子的呼叫声便渐渐消失了。
众人暗吸一口冷气,虽是一早知道,江星贽少年便在沙场出生入死,却怎么也没想到,一条人命,在他心里竟是这般如草芥。
不过是射歪了罢,又没有真的伤到人。还是刚刚向西骅展示箭术之人,虽不是什么官家公子,在这武场也应有一席之地吧。
常怀南却神色未变。
这人的箭险些伤到祺儿,莫非罪不致死么?想到这里,不由抬头朝江星贽笑了笑。
而他怀中的昱祺却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到人呼喊,小脑袋悄悄从哥哥怀里抬了出来,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周围人,却见每个人脸上都是心惊。
“哥哥?”
“不怕不怕。”常怀南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轻轻将昱祺抱起来,这才向祁宝岚行礼。
祁宝岚点点头,眼神却悄悄看着呼延骁。
刚刚那支箭射出之时,明明他的弓上就有一支,可他却并未出手,只是慢慢将弓弦拉了回来。全程带着几乎看不到的笑意,置身事外地看着江星贽。
就连江星贽对那人下了杀令时,他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有种看戏的意味。
她本以为西骅与摄宁王府,这么多年相处,当是有种唇亡齿寒之感,而今日来看,却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心中有些寒意。
自己便站在昱祺身后,刀剑无眼的,如若伤到的是自己,呼延骁也打算袖手旁观么?
是了。只是和亲罢了。
莫非还能指望着,一场政治婚姻里产生什么情深意重么?
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姬珊见过郡主。”
昱祺听到这声,才注意到呼延骁身后站着的女子,是那日扇舞的领舞之人,西骅窈娘—姬珊。
却见她向常怀南的方向望着,西骅人本就五官深邃,显得她此刻的眼神更加明艳。心中一阵烦躁,昱祺直接挡在在常怀南身前,气势汹汹地瞪着姬珊。
常怀南怎么会不知道妹妹的意图,忍笑着摸了摸昱祺的小脑袋。
“你们中原的舞姿,春宴上是见过的。”姬珊看着昱祺一脸挑衅,将眼神望向郡主,“只是不知武艺如何,莫不是人人都会箭偏吧?”
昱祺的嘲笑声差点没忍住。
中原的武艺如何?
你们西骅被摄宁王府压制这么多年,若不是无暇分心,哪还有什么王子窈娘,早被一举攻下了。我们中原的武艺,你哪里好意思问的?
况且,摄宁王的嫡世子就站在旁边,他可是西骅大将都不敢惹的人物,这话问的不是自取其辱么。
江星贽听到姬珊这话,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讥讽。
“世子在此,姬珊不敢不自量力,只是不知道,中原的女子是否也习武?”
姬珊看着昱祺的白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昱祺心里不住咒骂,这姬珊是真的好笑,春宴逼着郡主献舞不成,今日又来搞这出名堂。莫非这是西骅的传统,新妇还要献个艺才能娶?
只是昱祺哪里会武功,这次可帮不了了。
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