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昱祺心下一横。
“错什么错?既然六姐姐说了,这是送给祺儿的,那便是祺儿的东西了。至于要砸要摔的,莫非不是凭祺儿的心意?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要管我如何处置么!”
“住口。”
常合远有些发怒地打断了昱祺。
“今日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敢在这里狡辩!是为父平日里太娇纵你了,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么!”
娇纵?
昱祺骤然想起前些日子的禁闭,小脸上生出一丝冷笑。也不顾尊卑长幼,干脆直直望着常合远,却只觉得父亲这般陌生。
“爹爹要罚祺儿,祺儿并不敢有怨言,只是分明就是六姐姐无事生非,祺儿不得不说!”
“父亲切莫生气!”常怀南掀袍直跪在地上,“祺儿只是不懂事,父亲千万不要动气。”
常合远看着突然跪下的常怀南,心中不由更加烦躁,原本想着训斥昱祺几句便是,常怀南这么一掺合,无论是重责还是轻罚,都显得自己处事不公。
吕氏这几日已经缠着自己许久,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让常怜珏嫁去陈家,自己绞尽脑汁在想着该如何说通,这门亲事是万万毁不得的,他已经与陈大人商量好了,此刻变卦,难免会落人话柄。言说他常合远是有女儿飞上枝头,便不顾昔日情分承诺。
本想着对吕氏母女多些宽厚优待,开口也会容易些。所以今日纵是他深知常怜珠的用意,也打算就浑水摸鱼过去,为大局考虑为重。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常怀南。
“父亲。”
又是扑通一声。
常合远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却见跪在地上的多了个常悦翘。
“父亲,怜珠的簪子并非祺儿砸碎的,而是…而是…”常悦翘看着昱祺气得浑身发抖,咬了咬嘴唇:
“是悦翘砸碎的。”
座下惊诧。
吕氏看着常悦翘,忍不住笑了出声:
“就算是要替祺儿领罚,也用不着你来吧?珠儿的金簪可是太子赐的,你可有这种胆子?”
昱祺也被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常悦翘。
“今日悦翘在院中游逛,遇到了六妹妹,发生了些争执,悦翘心中不忿,见六妹妹给祺儿送了簪子,便一气之下砸毁了。”
常合远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听着常悦翘这一番言辞。越听,嘴角越是忍不住上扬。
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解决方式。
常悦翘替昱祺受罚,吕氏这边的矛盾可以化解,姚夫人也不会因要保昱祺而出手阻拦,两房人都可以各得其所,自己也不至于两难。
至于牺牲的常悦翘?
常合远又看了一眼,眼光一凛,牺牲便牺牲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