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退了这一轮的进攻,稍稍有了喘息之机,但就整体大局而言却是于事无补。
缪大亨的援兵从城内四面八方不断赶来,在城门口越聚越多,尽管摄于李闯的身手暂时不敢靠前,不过这脆弱的平静随时都会被打破。
户县外的兵营也已经发现了城门处的变故,正在集结队伍,若是不能在城外的大部队反应过来之前将谬大亨拿下,那么这次的赌注可谓是一败涂地。
短暂的平静过后,守城的士兵再次围了上来,这次的进攻甚至动用了城中库存不多的弓箭。
还好这些士兵明显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射出的箭矢准头和力度都不够,但也给李闯等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自己这方的人员越来越少,不是每个人都有李闯的身手,能在乱军之中游刃有余。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李闯等人的抵挡也越来越吃力。
“大家坚持住,城外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了!“短短的几分钟,李闯深深地感觉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倒下,或是对方,或是自己人。
李闯此时已经深陷重围,各种各样的兵器从四面八方刺来,偶尔还会有几只冷箭,以李闯的身手也只能疲于防守,身上也不时添几道伤痕。
杀之不尽,李闯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手中的剑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条性命,只感觉自己的气力在不断减弱,而眼前依旧是重重的包围,仿佛没有尽头,这一刻敌我双方都杀红了眼。
没有对错,只分生死!
这一剑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无数人前赴后继只为了在李闯身上留下几道伤痕。
谬大亨远远地看着李闯一骑当千,以数十人拖住了近千人的攻势,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即使处于重重保护之下,仍然感觉到脖颈一凉。
好在李闯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让队伍中其他人的负担轻松了不少,互相配合防守,一时之间也稳住了阵线。
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谬大亨见势不妙,连忙带人向着县衙方向逃去,只要守住县衙,撑到城外的精兵合围,笑到最后的依然是自己。
谬大亨的临阵脱逃,大大减轻了李闯等人的压力,转眼间援兵已经到了,李文忠带着千余人向着城内守军发起冲锋,形势立即逆转,原来压着李闯等人打的守军被分割包围,很快便扔掉兵器投降了。
“谬大亨在哪?”李文忠顾不得休息,拉住李闯问道。
“县衙,调集部队跟我走”,李闯稍作休息,立即向县衙方向行去,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早一点抓住谬大亨就能早一点结束战局。若是等到城外谬大亨的部队反应过来,进入城中来个瓮中捉鳖,李闯等人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到了县衙,李闯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进攻的难度,谬大亨在城中留下士兵的人数超出了预料,县衙大院四面都挤满了黑压压的士兵,少说也有一千多人!
虽然李闯的队伍中多是身强力壮的精锐之士,但是面对死守装乌龟的谬大亨,想要短时间内拿下也很困难。
双方一见就红了眼,惨烈的战斗即刻爆发,谬大亨在此处经营了一年有余,留在城中的亲卫部队深受其恩惠,在这种危难时刻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两方人马纠缠在一起,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但是进攻的阵线却是丝毫都不能推进。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小小的一处县衙仿佛成了地狱。
赵玉儿也在军伍之中,一边照顾早已力竭的李闯,一边给前线受伤的士兵包扎,这数月以来的流亡生活让她从那个深宫之中不谙世事的公主,变成了这个能够坦然面对生死的赵玉儿。眼前这些地狱般的景象她已经能够坦然视之,熟练的处理好伤员的伤口,又接着去调集下一批顶上前线的士卒。
久攻不下,李文忠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城外谬大亨的部队赶来的震动,难道这次的赌注就这样失败了吗?
不多时,谬大亨的援军已经出现在了身后,层层的士兵将李闯的队伍包围了起来。
“杀!杀!杀!”震天的声浪从身后传来,自身士气已是低落到了极点,若不是李闯和赵玉儿等人还在,怕是早就已经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