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上二楼的台阶上看他们玩,张勤走了过来靠着扶手立在我旁边,边看他们玩牌边跟我闲聊:“锦娘,谢谢你!我从小到大,都没过过这么踏实开心的一个年。”
他见我抬头微笑看他,垂下眼回忆道:“记忆中,我家每到过年就有人上门讨债,我娘不高兴就对我和我爹又打又骂。从来我家过年都吃不上什么好的,我娘也总是醉醺醺骂骂咧咧的。年,总是我爹搂着我唉声叹气的过。”说完又看着我道:“我和我爹遇到你这么好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谢谢!”
我笑着摇了摇头:“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听完转身离去,从旁边的桌上顺手拿了壶酒,边喝边朝后宅走去。
我仿佛看到他眼角的晶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这个年,我和姜家人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酒楼里的五个伙计一起过了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年。
还有一个事儿,我知道姜老两口想说,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就是过了年,姜安十六岁了,正常的男子,十六岁就该成亲了,尤其是姜安这种有童养妻的男子,只要男子年满十六岁,不用等女子成年,就可先拜堂成亲,待女子十六岁成年再圆房即可。
现在酒楼刚开张,忙得根本顾不上成亲的事。而且说实在的,我这身体过了年才十一,成亲?忒早了,但是等我十六,姜安就二十一了,都知道我是童养妻,如果等到那时再成亲,姜安的闲话不知要被说成什么样,我理解姜老两口的忧心。
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还是别让她们为难了,反正又不圆房,不过就是个形式。于是我告诉姜大娘,最晚两年,酒楼正式步入正轨了,我能脱开手就跟姜安成亲。
过完了年,正月十六,拾锦楼楼正式开业。
云一到云八都来到酒楼当学徒。学徒,只管吃住不给工钱,每个月有五十个大钱的补助。
为了能吸引食客,隔三差五的,我就跟俩厨师和他们的学徒一起研究新品,或是菜品,或是饮品,或是主食。
时间飞逝,转眼开业一年半了。我们生意一直都挺好,却对芙蓉镇其他的酒楼生意有很大的影响。尤其香满楼,因为档次高的酒楼消费人群就那么多,来我这就不去她那了。
这一天,我照常在酒楼给账房先生那小学徒云二开小灶,我那日见他摇头晃脑的跟那摆弄算盘,摆弄得那个费劲儿,忍不住想教教他加减乘除。值得一提的是,姜安居然对算数也很感兴趣,也拜了账房先生为师,他是知道我的奇遇的,所以并不问许多,只是让我教他算数。
这一教不要紧,把账房先生给惊着了,直问我算数跟谁学的,师出何人。问得我这个伤脑筋,我只好编瞎话儿说,不便相告,然后赶紧溜之大吉。
前脚刚迈出酒楼大门,就撞上香满楼李掌柜的。她仔细一瞧:“是你!”